咒语,也叫咒词、神咒、视咒、明咒、咒诀、口诀、诀、禁咒、真言、密语,等等]在巫术和宗教中,都普遍认为某些语言具有神力、魔力和法力,这种具有神力、魔力、法力的语言便被称之为咒语。

咒语与咒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咒术指的是施咒的技艺、技术、方法。咒术包括咒语、仪式和法物(施行咒术时所凭借的一些用具,如刀、剑、头、兽骨等)三大要素。咒语是咒术的要素之一。

咒语的产生与原始人对语言的魔力崇拜有关。在生产力极为低下的原始社会,语言是团结氏族成员,促进社会展最强有力的工具。语言本身就是生产手段之一,它甚至在当时所有生产手段中占第一位。一群赤手空拳或手持杀伤能力极低的未经加工的树枝的原始人,他们合力追逐野兽,就只有使用手势或语言,才能统一行动,密切合作猎获野兽。另外,原始人不理解干旱、洪水泛滥以及采集、狩猎中的丰收或歉收的成因,而以为有灵魂、有鬼神在其中主宰,认为善神给人以风调雨顺,给人丰收;恶神给人以天灾**,于是便有祈求善神、诅咒恶神的情绪表露)他们祈求或诅咒之后,也可能恰好得到丰收,得到好的结果。当原始人看到语言能支配人的行动,使难于猎获的野兽被人们捕获,祈求或诅咒得到了好处,便据此作出了错误的联想,认为这些好结果都是语言的作用,都是祈求和诅咒获得的,从而认为语言具有魔力,它可以给人类带来幸福或灾难,可以支配鬼神和自然。这种对语言魔力的信仰崇拜,在后来的展过程中,便集中体现在咒语上。咒语成了一种作用于特定目的,有着不可抵御的强大力量的言语,它能使平常的东西具有巫术的能力。

咒语大多具有如下特点:

一是反复吟诵的重复性。

二是词义的艰深及莫名的神怪的不可解释性及神秘性。

三是音节的节奏性,即多在字数、音节、长短、快慢方面具有一定的规律。

四是伴随着念咒,巫师们有节奏的舞蹈动作和咬牙切齿的、充满仇恨的**和无限虔诚的心情中的语气加强及气氛的渲染,增强了咒语的效果。

咒语的结构,尤其是道教咒语的结构,一般是句呼唤鬼神之名,中间述说对鬼神的要求和命令,末句以“如律令”作结,含有明显的祈请、敕令的性质。

按表达方式和篇幅长短的不同,咒语可分为咒语、咒词(巫歌、神歌)、经咒三种主要形式。像云南鹤庆县城郊北部和辛屯等地的白族女巫师在举行上刀杆仪式前所唱的神歌《雪山娘娘》就是一种咒语:

一步跳到雪山娘娘你

双手把你们挪开。热来就是热似火,冷来就是冷似霜。一更天气下冷雨,二更天气下冷霜,三更天气下大雪,四更天气雪上又加霜,五更天气金鸡来报晓,六更天气山中树木挂铃铛。

歌一结束,女巫披头散,赤着脚板得烫的犁头,一步一蹬,爬上刀杆。叠黄纸垫着,一口咬住一个烧。

咒词与经咒在篇幅上的区别是咒词较短而经咒较长,咒歌(巫歌)则有长有短。从功能上看,道教和佛教的许多经文都可视为咒语。因为持念这些经文,也能通神而得到神的护佑,避邪得福。所以在《道藏》的很多经文中常有“念诵此经,则可受十方帝君和神将护佑,消灾纳福,除罪升天”之类的说法。在一些少数民族中,“经”更与咒语等同。比如壮族的《布洛陀经诗》中的“经诗”一词,就有念咒之意。佤族,更是把他们的史诗《司岗里》当成他们民族“最’k的咒语”。每当他们举行宗教活动“作砍牛尾巴鬼”时,“夜间,寨人围坐在作砍牛尾巴鬼的主人家里,听大魔巴念最长的咒语——‘司岗里’,内容是关于人类的起源,长达十几万言,从夜里十二时念到次日晨九时许,共需9个多小时方能念完。念时魔巴作出不同的动作,有时站,有时坐,有时跳,并有人吹芦笙伴之,其他魔巴和老人,用牛角杯饮酒,众人随咒语的变化,有时激动,有时伤感,但无一打瞌睡的……””此外,从功能上来看,念鬼神之名、天宫之名、星名/}至祈祷、誓,念某些诗、书、六十四卦卦辞,念童谣等都可视为念咒的不同形式。所以《道藏》的不少经文中也多有持念神名鬼名等而可“驱使鬼神,降邪伏魔”之说,《三国演义》、《西游记》

中也有“呼名落马”之说。有学者认为,祈祷会产生具有重大意义的心理效应,起着诱导、暗示的作用,它实际就是一种咒语。念童谣等于念咒的最典型例子,莫过于鲁迅先生在《太平歌诀》一文中引用的1928年4月6日《申报》上登载的一则新闻和三内容相近的童谣。这则新闻说,孙中山陵墓将要竣工,社会上有人谣传石匠要摄收幼童的灵魂,以合龙口,所以家家幼童左肩上都各悬挂红布一方,上面写着四句五言童谣,借以避邪。这些四句五言童谣大体有以下三种相似的内容:

人来叫我魂;自叫自承担;叫人叫不着;自己顶石坟;石叫石和尚;再叫自承担;急叫回家转;免去顶石坟;你造中山墓;与我何相干;叫魂叫不去;再叫自承担。

从这则新闻和这几童谣的内容来看,当时的许多人都十分相信只要让幼童念诵这几童谣,或佩戴写有这几童谣的红布一方,便可逃脱灵魂

被摄的厄运。念诵童谣等于念咒的情形,在此得到充分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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