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定王府大势已去,那几个泼皮,收了银子,上门捣乱几天,等你找好人来撑腰,人家早跑得无影无踪了,隔几日换一批,为的就是要给制造麻烦。对于有心人来说,杀个小丫鬟,能让她眉头皱一下也是值得的。
此刻正是考验人心的时候,她吩咐绿藤:“让雪娘见她一面。什么也别说,看雪娘如何办了。”
雪娘这个人心有些软,若这时候硬不下心肠,就不是个得用之人,就得防着一点。免得外人利用月眠来要挟雪娘什么。
绿藤领命而去。
不就,雪娘就在角门边见了月眠。
府里有规矩,虽说雪娘也是个管事,月眠几个月以前也是小管事,真要放她进去聊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雪娘不想要坏了规矩,让人说嘴。
大管家给人情,她也不能让大管家难做,不就是说几句话,那里说都是一样的。
月眠的样子很急切。一见到雪娘,就道:“姑妈,你一定得帮帮我。”
雪娘叹了一口气,道:“在外头被人欺负了?”
“您怎么知道?”月眠有些错愕。
雪娘苦笑一下,“很容易猜到的,王爷不在,王妃都吩咐紧闭府门,非必要不得外出,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机为难府中下人,现在府中下人不出去。外头人为难不了,自然就只能为难你们这些沾亲带故的,说说吧,是不是铺子被人捣乱?”
“您怎么知道?”月眠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雪娘摇摇头。又叹了一声:“这是很老旧的把戏了,动不了主子,就动几个下人,你们现现在最尴尬了,可以说是王府中人,又可以说不是。从你们下手就最好了。”
“姑妈,您既然知道,就替我拿个主意吧。”月眠焦急道。
“我连你那个铺子都没去过,能拿什么主意?”雪娘又是摇头。
“您不是认识很多人么?”月眠其实根本不指望雪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说出打算,“府中不少人欠您人情,只要您出面,找几个王府侍卫,在我店里逛一逛,那些泼皮无赖定然不敢再骚扰。”
雪娘上下打量了月眠好一会。
那目光看得月眠有些不自在,强笑道:“姑妈,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雪娘说完,不等月眠回答,立即就道,“不管谁给你出的,我告诉你,日后离这个人远一些,最好不要再来往,这人没安好心眼。”
“这是为何?”月眠有些不明就里,她看到很多店铺都这样的,遇到麻烦的,或者是出点钱,请官府出面,找两个衙役在门口多逛逛,又或者请街上比较有实力的人出面,她也不是没找过,但那些地痞的后台似乎比较硬,所以她才想要请王府的侍卫出面,当然也是旁边店铺老板娘好心提醒。
雪娘道:“你毕竟年轻,经的事儿少,你就没想过,若是王府侍卫出面,那些泼皮不肯罢休,又该如何?”
“怎么可能,那不过就是几个泼皮,怎么敢跟王府做对。”月眠有些不大相信,不就是有人眼红她铺子生意好,想要挤兑她,欺负她一个女人家,她相公是文弱书生么?
“泼皮无赖,早不闹玩不闹,偏偏在王爷离开燕城的时候闹,难不成几个泼皮还能盯着王府动向不成?”雪娘冷笑一声,“这是有心人在挑拨是非,挖坑让你跳,王府侍卫不出面,他们顶多就是砸砸东西,侍卫们若是出面,他们闹得更加欢,冲突起来,这些泼皮有个万一,王府侍卫随即会被安上故意杀人的罪名。”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月眠还是不敢相信,她就一间小铺子而已。
“信不信由你。”雪娘不想说太多,只道,“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看你若是交出铺子,他们会不会就此罢休。”
“那怎么可以,这铺子我花了好多心血的。”月眠其实也不想要来麻烦雪娘,只是实在舍不得自己辛苦建的一切,那铺子墙上的一个小装饰,一条凳子都是她亲手挑的,她实在舍不得。
雪娘道:“随你吧,你不舍得,就自己再撑着,撑到王爷回来,就没事了。”
“可那些泼皮天天来骚扰的。”月眠说着脸微微红了一下,那些泼皮不单是来骚扰店里的生意,就是对她,言语中也颇是占便宜,目前还不敢动手动脚而已,可她真有些害怕,再这样下去,这是迟早的。
雪娘叹息道:“你啊,就是心太大,也有些急了,你说你不想要再当个丫鬟,想自己出府没问题,你相公现在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也有些积蓄,在家好好照顾你相公读书,有空闲就在别院帮帮忙,照顾一下那些孩子多好,非要弄什么生意,真想要做生意赚钱,怎么当初不嫁个商人,做个商人妇,夫妻一起做生意?”
“姑妈……”月眠真想不到雪娘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初她离开王府,雪娘并未说什么,后来说要开铺子,雪娘还问她钱够不够,若是不够可以借一些给她,一副很支持她的样子,怎么现在却这样说?
若不是了解雪娘,她真以为雪娘就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呢。
“你莫怪姑妈如今说话难听。”雪娘叹息一声,“有很多事早先是说不得的,你未必能听得进去,再说了姑妈也没有预料到这事,如今王府是非多,你若留下如今也是胆战心惊的,去到外头拼一把,也许也能有好日子,姑妈一辈子就是瞻前顾后,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