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可可的脸白得吓人,像纸一样,轻轻一撕就能坏掉。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饶临颖,像饿狼,泛着幽光!
这是穆可可的极限了,今天不住的隐忍,不住的爆发,不住的委屈,不住的克制,这一下,所有情绪冲上脑门儿,终于是不可能再忍耐的。
穆然赶紧握了穆可可的手腕,“可可,冷静一点,这是顾家,这么多人在,会说闲话的。”
穆然的话,劝慰是假,刺激是真。
毕竟,穆可可已经是惊弓之鸟,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压抑着感情,就是想要保住最后一丁点的尊严!现在,眼巴巴渴求的尊严没了,被饶临颖这么赤果果的侮辱,穆可可那玻璃心,受得住吗?
“闲话,谁能说什么闲话?”穆可可双眼通红,想到穆然整她时候的嘴脸,一把就把穆然推了出去,“穆然,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这副样子是拜谁所赐?你以为你虚情假意的和我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穆然堪堪稳住身子,就看见饶临颖兴致勃勃的喊了人过来看姐妹撕破脸皮的好戏。
她嘴角噙笑,倒是不反对饶临颖这样自作主张的安排。只要能让穆可可颜面扫地,她及时入戏,也不是不可以。
穆然拍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了穆可可跟前。她走得很缓慢,缓慢得有些迟缓,如同耄耋之年的老者。
只是还是让气头上的穆可可无端端心生畏惧,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穆可可鼓足了勇气,几乎是指着穆然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妈妈怎么会进监狱,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妈妈为什么会进监狱!她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居然要把她推上绝路!纵然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她养了你整整十七年,十七年啊,养条狗都会摇尾巴!”
穆可可边说边骂,边骂边哭,委屈又可怜,把顾云教授的楚楚可怜表现得淋漓尽致。
穆然算是看明白了,她在算计穆可可,穆可可也在算计她,她想要趁机把穆可可的名声毁了,穆可可也想借此机会让她臭名远扬。
穆可可想要借着顾云的事情来陷害她,说她冷血,说她自私,说她铁石心肠!
人呐,往往都喜欢站在制高点,随意评论别人的不是,随口批评别人的不足,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懂事的冷血动物的。
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她不是顾云亲生的,这么一句话,就把顾云进去监狱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明了。
穆可可,也是打得一手好牌!
穆然看着从大门走出来,站在她们对面,等着看戏的一众妇人,眉眼如初,她笑看着穆可可,问,“这话说得不错,我确实也没看到你摇尾巴。在警察局的时候,你为了顾二少不起诉你,可是说了不理会你妈的死活的,让爸爸离婚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挺坚定的吗?”
这么不是人的事情,穆可可当然不会认,她反咬一口,“我就是为了让你得意,就是为了来到顾老司令面前,把你的真实面孔扔出来!穆然,你仗着顾二少的喜欢,无法无天你是得意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顾二少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让她陪着你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穆可可趁热打铁,转过身子看着对面窃窃私语的众人,嚎啕大哭,“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让人贩子拐卖我,拐卖不成,让我失去清白。我才十七岁啊,我才十七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戳我的脊梁骨,从今往后,我还怎么好好的生活下去……她多狠的心,我可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她尚且这样对我!可怜妈妈,明知都是她的错,因为她不是亲生的,觉得她这样狠心只是因为平时给她的关爱太少,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我来求顾二少,她还百般阻挠,要我丢人!”
穆可可敢颠倒是非黑白,把警察局顾云说的话拿出来说一遍,无非是因为穆成胜把她的录音笔收了,也给那个导购员打过招呼,不要乱说话了。
没有了证据,又有穆成胜明里暗里的授意,穆可可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还有穆成胜给她撑着呢!
穆然看着穆可可的眼神,逐渐由愤怒变成张狂,张狂变成刺激。她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拿出了和穆成胜拿走那支一模一样的录音笔,毫不犹豫按下了播放键。
——我听话,我会好好听话的,你不要打我。
——妈的!多大点年纪,居然不是雏儿,跪下!你给我跪下!sāo_huò,真看不出来,这么浪,身上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
——轻……轻点……
不过三句话,已让在场的所有人变了脸色。男人的喘息声,女孩不小心传出的叫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样的穆可可,说她有良心,说她可怜,说她无辜,哪个瞎了眼盲了心的会相信?
“穆然,穆然!”穆可可红着眼眶,猛地扑向穆然。
穆然没有向之前那样由着穆可可推搡她,她灵活的往边上一闪,让收不住力的穆可可摔了个狗吃屎。
她关了录音,把录音笔揣回兜里,好心情的伸出手去扶穆可可。
“可可,早在警察局我就跟你说过,我什么都知道,可你到底是蠢,非要往枪口上撞!”穆然凑到穆可可耳边,用只够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