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过后,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李德辉终于很侥幸的、过了龙安河南岸,他带到绵州的八千军队,同样能湿漉漉逃到龙安河南岸的只有一半稍强,剩下的不是被洪水冲走,就是被出城的绵州守军歼灭或俘虏,至于李德辉带到绵州的辎重粮草和预防万一时用的攻城武器,则全部是泡了黄泥汤,连根马料的草叶都没剩下来。更冤的是,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自称为小张良的李德辉却连对手究竟是谁都搞不清楚……
“想不到,想不到啊!”看看好不容易聚齐在龙安河南岸的残兵败将,李德辉差点没哭出来,愁眉苦脸的向身旁众将说道:“终日打雁,今天却被大雁啄了眼。想不到李进那小子这么奸猾,竟然会布置下这么一个陷阱坑害我军,老夫一时不慎,竟然被他所乘,折损了这么多兵马……。老夫愧对熊大帅,愧对诸位将士啊!”
说罢,李德辉连连唉声叹气,满脸懊悔沮丧之色。李德辉倒不是怕熊耳找他算帐,熊耳的老婆唐笑不仅是李德辉的亲表妹,关系还非常亲密基本上是属于那种亲密到李德辉知道唐笑深浅、唐笑知道李德辉长短的地步,有了这层关系,李德辉才不怕熊耳会把怎么样。只是这场仗实在输得太窝囊,李德辉如果不拿出点内疚自省的态度,在手下人面前也就没办法抬起头来。
算盘打得虽好,可惜李德辉唉声叹气半天,身边的张大悦、官八春和步鲁合达等人全是默不作声,摆出一副随便你李德辉怎么演戏的架势。李德辉无奈,只得把牙一咬,向心腹亲兵使几个眼色,快步冲向龙安河,大声哭喊道:“绵州大败,皆因老夫之过夫当以死谢罪!”
“大人,不可啊!”李德辉的亲兵们非常聪明,飞快上去死死拉住试图‘投水自尽以谢其罪’的李德辉。张大悦和官八春等人也没办法,只好也上去拉住大哭不止的李德辉,假惺惺的劝道:“李大人,不可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因为一次小败就轻抛有用之身。”“是啊能想到李进那小子会这么奸诈,竟然把我们骗到城下放水淹。”“李大人你千万不能自尽,我们还有五千兵马,这里离成都也不远,还可以重整旗鼓再战。”
“怪我,怪我怪啊!”不管旁人如何劝解,咱们的李大人就是大哭不止什么都要寻死覓活。最后,李大人的一个亲兵忽然说道:“大人,其实这次大败真的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杨大渊杨将军。大人你派他到绵州城下探察动静,他要是按你的命令行事,肯定能现李进挖堤坝的动作,可他却硬说刘安凤那个小婊子没有进城误导大人你做出错误决策,他才应该对负责。”
“对,都怪杨大渊那小子果不是他不肯侦察敌情,我们那会输么惨?”李德辉的几个亲兵都附和起来。李德辉心中暗喜夸自己的亲兵懂事会意,值得褒奖,表面上却收住哭泣摇头说道:“你们的话虽然有点道理,但也不能完全推到杨大渊将军身上……。”说到这,李德辉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杨大渊?他那里去了?”
“不知道,从天后我们就没看到他。”李德辉的亲兵和大部分蒙古众将一起摇头。都说没看到杨大渊。只有张大悦说道:“开始撤退的时候,我倒看到杨大渊带着一些人殿后,和追杀我们的李进狗贼交手。现在既然他不在龙安河南岸,说不定他已经战死或被俘了。”
“战死了?那样最好。如果俘,那就麻烦了。”李德辉拉长了脸,心说杨大渊战死最后,这次惨败的责任就可以全部推到他身上,可他要是被李进俘虏,那麻烦可就大了,那小子不但知道成都兵变的前后经过,还知道阿里不哥大汗军队南下入川的时间和路线啊……
……
大概活该李德辉倒霉。杨大渊还真没战死。而是在与宋军骑兵交手中负伤。力竭后被宋军生擒。因为杨大渊身上穿着蒙古汉军下万户地服色。所以宋军骑兵并没有按惯例把他宰了节约药材。而是把他押进了绵州城里。交给贾老贼和子聪邀功。不过和李德辉一样。因为宋军是打着蒙古旗号追杀李德辉军。杨大渊也不知道这支‘蒙古’军队地真正身份。还以为自己是被李进地军队俘虏。
刚开始。杨渊被押到正在绵州城楼督战地贾老贼面前时。贾老贼开始也没有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仅是抽空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成都官居何职?”杨大渊直立不跪。大声答道:“我乃蒙古汉军下万户、领兵部侍郎衔。杨大渊是也!李进在那里。叫他来见我!”
“老实。给老子跪下!”龚丹等贾老贼亲兵见杨大渊态度傲慢。不由各自大怒。纷纷上前来踢杨大渊膝弯。逼杨大渊向贾老贼跪下。
贾老贼却稍微楞了一下。挥手赶开亲兵。向杨大渊问道:“你就是杨大渊?大宋宝佑六年在中大获城投降蒙哥地那个杨大渊?”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我杨大渊!”杨大渊豪气万丈地
贾老贼一听大笑。嘲讽道:“卖国求荣地狗汉奸。自称大丈夫?”
杨大渊脸一红,吼道:“就凭你们也配骂老子是汉奸?老子是投降了蒙古不假,可老子为什么投降蒙古,在四川是个人都知道!老子就算是投降,也比你们光荣。”
“杨大渊,你不要骄傲,你投降蒙古的原因,我当然知道。”贾老贼冷笑道:“宝佑六年,蒙哥提兵入川,在你前面镇守剑阁天险的王仲不战而降,导致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