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王此言差矣,世间有多少女子因爱生恨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出来,”静平伯闻言反驳道,“世人皆知当年临平郡主为了能嫁给罗郡马做出的刚烈举止,那么当他发现罗郡马待她不忠之时,起了杀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众位大臣闻言顿时无语,如果这种神逻辑成立的话,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没命了。不说别人,就说他静平伯,早前的原配出自张氏一族支脉,是个温婉大气的女人,可是他偏偏对已经出嫁的陈氏粘粘糊糊,待张氏病逝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让陈氏与原来的男人和离,然后他自己转头就把陈氏娶进了家门。
他们大昭朝虽然没有前朝那般讲究,但是如静平伯这般行事,实在也太过放纵。
“早前听闻张氏对伯爷痴心一片,上孝敬老人,下爱护幼子,”晏晋丘微笑着道,“此事可属实?”
静平伯被噎得脸色发红,他自己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做得不厚道,现在被晏晋丘这么一说,哪里还找得出反驳的话。
“伯爷你好好的站在这,说明因爱生恨便要取人性命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晏晋丘朝龙座方向拱手道,“请皇上明察。”
堂上有人轻笑出声,不过不敢笑得太明显,所以静平伯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笑的他,只好面红耳赤的缩在角落里,再不敢多开口。
“朕知道贤侄是仁义敦厚的性子,只是此事非同儿戏,临平郡主做出此等恶事,朕不得不罚。”启隆帝也知道这事对不起显王一家子,于是道,“不过鉴于罗仲诤对皇室不敬,行事可恨,所以朕便免了临平郡主的死罪,革去她郡主的品级,降为县主,杖十五,罚银五千两,停俸三年,日后不得擅离京城一步。”
晏晋丘缓缓跪下谢恩道:“谢皇上恩典。”
这个刑罚确实不重,但是在贵人遍地的京城,一个被皇帝下令杖责过的县主,并且还顶着一个杀夫的罪状,在别人眼里,那是面子里子什么都不剩,这辈子到死都抹不开这个污点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若不是显王站出来,只怕这位临平郡主的下场更惨,没准连个县主的爵位都保不住,到时候她的一对儿女就可怜了。
再想想这几日有关临平郡主大闹显王府的传言,诸位大臣在心里叹气,这显王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摊到一门好亲戚,就连自己的同胞亲姐姐都要扯他后腿。
下朝过后,有几位皇室宗族的人围在晏晋丘身边,想劝他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罗仲诤遇刺一事,实际上与临平县主没什么关系,但是皇上要拿她替太子顶罪,他们这些看似尊贵实则没有实权的宗族又有什么办法?
显王在这个关头还愿意临平县主出头,已经是十分厚道了,临平县主当年若是不坚持见到江城罗家,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遭。
皇命难违,天命难违。
“子陵,如今朝堂之上……临平县主的事情,你已经仁至义尽,日后不要再提,免得惹怒陛下,连带把自己也陷进去。”徐王抚着花白的胡子,走到晏晋丘身边,笑眯眯道,“今年冬天越来越冷,老朽年迈,也该上折子请病在家休养了。”
说这句话时,徐王面色红润,双眼有神,看不出半点有病的样子。
晏晋丘作揖道:“您言重了,您乃是朝中肱骨,若是病休,皇上岂不是少了一位得力的助手?”
“人老了,就该要认老,”徐王哈哈一笑,回头看了眼金色的金銮殿,“年纪大了的人,踩不动浑水了。老朽的嫡长子痴长你几岁,却是个呆板的性子,日后让他跟你多走动,学学你的翩翩风度,免得怎么看都是根呆木头。”
“世子为人稳重,又怎会呆板,”晏晋丘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不过是让我们两人互相进步罢了。”
“嗯,年轻人,是该多学学。”徐王点了点头,摸着胡子走开,那健步如飞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虚弱。
罗仲诤的案子一完,启隆帝便顶着宗族的压力把太子从天牢里放了出来,只是并没有放回太子府,而是被软禁在朱雀宫中,以示他这个皇帝并无徇私之意。
不过此举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天牢与朱雀宫的环境那是天差地别,太子在里面除了无法自由活动以外,吃穿用度与往日无异,听到自己终于有孩子以后,还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天牢里出来后多吃了半碗饭,当天晚上他便觉得腹痛难忍,半个时辰内出恭了好几次,宫人忙汇报到皇后那里,皇后又让人去宣太医。
朱雀宫虽然不能让太子出去,但是没有说不能让人进去,所以皇后很顺利的见到了太子,看到胖了一圈的太子,皇后原本辛酸的眼泪也被噎了回去,结果她刚坐下,太子又捂着肚子去出恭。
来来回回两次后,太医终于赶到,用银针给太子扎了几个大穴后,终于是把腹泻止住了。
“殿下,微臣虽是用针止住了下泻,不过只是一时之效,药却是必须喝的,”太医开好单子,便要起身去太子抓药。
“等一下,”皇后叫住太医,神情变幻好几后沉声道,“仔细着拿药,要太子尽快康复起来。”
“是。”太医心中有些疑惑,这么一句话值得皇后如此为难么?
不过早就习惯了后宫这些人复杂的心思,太医连想都不多想,转身便退出了朱雀宫。
“母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