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已经过了一周,蒋世良在今天早课的时候告知,下午的班会课将进行竞选班干的演讲。所以一整天教室里都能看到一部分同学咬着笔刷刷在纸上一边写着什么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大家好,我叫颂天真....”
遥远对于颂天真要竞选班干感到非常意外,她和颂天真在这一周不长的相处中已经渐渐熟络起来。
当然,这都要归功于颂天真十分热情开朗的性格,她常常会给遥远带饮料,即使遥远很多次明确的跟她说过不用。
遥远凑近她:“天真,你要竞选班干?”
颂天真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记得投我一票。”
遥远笑了笑冲她比了个ok手势:“你要竞选什么?”
颂天真:“文娱委员。”
黑板上,张晓华的名字下面写满了“正”字,她以压倒性的票数稳稳当当的坐上了班长的位置。
遥远觉得她能得到大多数的支持是因为她的自信和笑容以及完全脱稿的演讲,张晓华的长相属于普通又平凡的那种,留着厚厚的齐刘海,戴着副黑框眼镜,她身上明显贴着好学生的标志。
和颂天真竞争文娱委员的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叫宋嘉禾。她的漂亮和天真不一样,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是一种温柔中带着点娴静的漂亮。
这会,黑板上两人的票数神奇的打平了,蒋世良捏着粉笔正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底下不知道谁喊了句“让她们唱一首呗,然后再重新投票。”
更多的人纷纷附和起来。
遥远没听过颂天真唱歌,等她站在台上唱出第一句的时候,遥远一下子愣住了,
“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深......是不敢不想不应该,再谢谢你的爱,我不得不存在...”
她唱的是刘德华的《谢谢你的爱》,颂天真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带着一股空灵,似乎唱着歌的她带上了一种沉静的氛围,和往常的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等她唱完了,教室里静了好几秒才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颂天真大方的笑了笑。
轮到宋嘉禾了,她的声音条件是好的,很甜美,也许是过于紧张了,唱的时候声音有些小声,让人感觉到放不开。
没有意外的第二轮投票,颂天真以压倒性的票数担任了文娱委员一职。
遥远真诚的对她说:“天真,你唱的真好听。”
班会没有意外的进行到了最后,但往往就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遥远听见蒋世良叫了她的名字,她在全班几十道炽热的视线下站起身。
蒋世良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遥远是吧,以后就由你来当语文科的科代表。”
遥远很想拒绝,但又怕拒绝之后将要面对一连串的疑问和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坐下。
她一坐下,颂天真就凑近过来:“遥远,厉害啊,蒋世良亲笔点名你呢。”
遥远纠正她:“他还亲笔点名了英语科、历史科…”
“停停停…”她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下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准时响起。
下午五点半的太阳依旧火热,黄家远骑着自行车从小卖部回来,他用力一扔,矿泉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的抛物线。
未干的水渍在空中散开,准确落在成越的车篮上,成越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滴,阴森森的瞥他一眼:“黄家远,你找死吗?”
黄家远嘻皮笑脸的绕过成越,将剩下的两瓶水塞到遥远和颂天真手里。
遥远说了声谢谢。
在校门口与他们分别。
直到这个时候,遥远和成越似乎还是一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即使因为颂天真的关系,她勉强插在了他们的三人帮里,但遥远几乎没有跟他真正意义上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现在,明明他们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可遥远下意识就想躲避。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远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云,生了锈的信箱上露出来一抹牛皮纸色,遥远在这天收到了江天的来信。
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大概有好几个月了?
江天长她四个年头,在距离海城一个要坐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绿皮火车的城市念大学,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说实话遥远有些想他了。
她将信封拆开,一张磁带率先掉落出来,那是一张《风继续吹》的磁带。
致遥远:
最近好吗?前些日子,忙得忘了给你回信,最近才空闲下来,我挺好的,不过这里的消费实在太高了,人又刻薄的很。
对了,我找了份家教的兼职,对象是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女孩,有时候看到她就会想起你。
你呢,今年该读高一了吧?新学校怎么样?有交到新的朋友吗?或者男朋友?哈哈,开个玩笑。对了,前些天在店里见到了张国荣的磁带,就给你带了张,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不用说谢谢。
信纸上到这里似乎停顿了许久,浓重的墨点将白纸晕染开,
奶奶身体还好吗?老毛病还总犯吗?我爸妈…算了他们应该挺好的。
来信人:江天
遥远坐在一片破败的废墟里,周围是红砖钢铁,脚下是条河,河水因为工业污染的关系,并不清澈,有时候甚至能闻到恶臭味。
因此这里是绝对隐秘的,因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选择在大晚上在这里里坐上一两个小时,它适合所有见不得光的夜晚。
蝉鸣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