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当然知道他没事,她不过是胡乱编个借口想见见他罢了。 她闻言做出一副不安状,怯怯的看向魏少卿,长睫忽闪忽闪的眨了眨道,“竟然真的有叫长垣的人……既然我能梦到他,那便是与我有缘,子渊哥哥,我想见一见他,
可以吗?”
魏少卿闻言看向方丈,问道,“智远大师,那位长垣……可否一见?”
智远笑了笑,“自是可以。”
智远大师喊了个小沙弥去寻长垣,很快,那小沙弥便带了个身体修长,面容冷情的僧人回来。
阿雾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只见他眉眼低垂,五官清秀,看起来二十多岁,身上的纳衣十分整洁干净,阿雾离得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香。
“你便是长垣?”
长垣闻眼前女子唤出自己的名字蹙了蹙眉,抬眼看向她回道,“正是小僧。”
阿雾想起了册子上所记载,这长垣此前也算是豪门之后,六年前因着一桩案子,举家受到牵连这才得以落魄,家道中落使得长垣看破红尘这才出了家。
阿雾暗下捏决儿,打开了红鸾天眼,她眸中红光一闪看了看长垣的指尖,只见其左手无名指上的红线只余淡淡的一丝痕迹。
阿雾见状心头一惊,她若是再不采取行动,那这桩姻缘怕是就要断了。
阿雾来不及想旁的,直直看向长垣道,“这位和尚大哥,我有事要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噗……阿雾此话一出,门口的清风一个没忍住便喷笑出声,笑完才发现自己动静有点大,忙一脸憋笑的躲出去几步继续抖肩膀。 屋内几人也是被这句“和尚大哥”惊得不轻,魏少卿对于她这般语出惊人早已有些习惯,十分淡定的咳了咳,看向智远大师道,“大师,你我也有一些时日未曾对弈过了
,不如我们去里面对上一局?”
智远知他要给阿雾腾地方,便捋着胡子答应下来,
“少将军请。”
“大师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
长垣眉头紧蹙,看向阿雾的目光中带着防备与探究,“女施主有什么事要问?”
阿雾思忖片刻,想了想后问道,“你……可认识洛贞儿?”
长垣闻言身子一僵,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阴沉下来,双眸添了几丝冷意,“不认识。”
阿雾一直盯着他,当他听到“洛贞儿”三个字后的全部反应皆是让她尽收眼底,阿雾美眸半眯,
他在撒谎,他为何要撒谎?
阿雾瞥向他的指尖,那细细的红线竟也有了反应,只见其微微闪起红光,过了那么几息后,才又重新恢复暗淡无光。
而长垣的面上此时也已经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还有几个院落未清理干净,小僧先告退了。”话落,长垣转身便要走。
阿雾疾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去路,紧紧的盯着他低声道,
“洛贞儿是我在几个恶人手中好不容易救下来的,救出来时便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她临死之前想见你一面,我不管你二人之间有何恩怨,不过是想好人做到底,替个将死之人传句话而已,如今话已带到,去与不去,就全在你了。”话落,阿雾往长恒
手中塞了一把,转身便先离了屋子。
独留长恒满脸凝重,不可置信的愣在当场。
他颤着手打开了阿雾塞给他的纸条,上面一行娟秀小字写着一处院落的位置……
下山后,阿雾又拐着魏少卿去了洛贞儿的落脚处。
洛贞儿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眼下已经能下地走上几步,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卿月楼的老鸨子下手也够狠的,洛贞儿的这顿毒打无非是因着她不想接客这才引来的祸端。 洛贞儿模样生的虽谈不上艳丽,却也算得上是位清秀佳人,她嗓音婉转悦耳,唱起曲儿来格外动听,那些吃客每每饮了些酒,便喜欢对着她说些淫辞秽语,手上摸摸
搜搜的想沾些便宜。
洛贞儿胆子虽小,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坚持,即便她已经没了从前的记忆,即便她忘了自己为何要这般死守自己的清白,宁死也想守住。
每每遇到动手动脚的客人,洛贞儿要么起身便走,要么就是一碗冷酒泼过去,惹得客人大怒,客人动怒殷妈妈自会记到她的头上,回头便是一番毒打。
这洛贞儿每个月都要被打的歇上几天,渐渐的,她便故意激怒客人,让老鸨子恼她打她,受了伤至少就不用应付那些恶心的嫖客了。
就这般,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阿雾在帮洛贞儿上药时曾看到她身上的鞭痕,长长短短或深或浅甚是可怖,真是……可怜人。
阿雾和魏少卿到的时候,洛贞儿正坐在榻上缝着什么东西,魏少卿不便入内,便停在院中等候。
见阿雾来了,洛贞儿连忙起身见礼,阿雾拦住她将她按坐回去,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布料问道,“不好好歇着这是在做什么?”
洛贞儿拘谨一笑,“姑娘如此待贞儿,贞儿无以为报,便想着整日里闲也是闲着,不如给姑娘做几件中衣,聊表心意。”
阿雾看了看那针脚,只见整齐均匀极其细密,摸上去竟极难察觉到痕迹,心叹这洛贞儿女红倒是不一般,她放下那做了一半的衣服道,
“你身子还未好,莫要再做这些事,累坏了眼睛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也莫要再想着什么报答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