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三没想到,萧桢跟安如川已经联手了。
虽然宁王说只答应在景南之事上相帮,但是以宁王如今的身份,安如川应该要给出更大的诱饵才能让宁王出手。这是什么事呢?齐三老爷心头猛转,现下能勾动宁王心思的,只有立储上的支持和继位后的边境安宁,如今论不到后面,那就是在立储上的支持了。
安如川远在南境,如何出力?
。。。。齐三老爷心里咯噔一下,斜睨宁王一眼,便垂眼不动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
安如川现在能做到的,就是挑起南诏和大周之争,大周北有强敌,内有瘟疫,此时最怕的就是南诏出乱子。而南诏此刻出兵,显然是没有理由的。毕竟新王刚刚登基,大位不稳,国力不继。宁王以景南跟安如川交换的,一定是一场战争。
安如川有了金冠秘密助力,得到南诏天师支持,可以举起反旗,推翻新王,同时佯装进攻大周,那时,必然是宁王请命,南下建功。击败南诏后,太子之位和天下民心,尽归宁王,实在是名利双收。
齐三只在数息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是大公主现在南诏为后,宁王难道为了自己,连大公主的命都不顾及了?
宁王端起茶,抿到嘴里,就吐了出来。
下面侍候的人脸都白了。刚才郑伯忠大叫大喊,他们也就不敢上去换茶。此刻爷一定是嫌茶水凉了。这伺候茶水的人在王府,从此就怕再没出息了,吓得立刻就跪倒在地,等候发落。
郑伯忠自然也是知道宁王的毛病,这茶在王府是顶要紧的事,按宁王的说法,诗书茶那就是最雅的东西。这三样里,也就茶水是俗物,所以反而要处处用心。王府里茶水司管的水和茶,都是极讲究的。把爷的茶泡坏了,是要命的差使。在这事上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宁王脸色铁青,站起身道,“子佑来处置,三老爷跟我来。”
齐三也不多话,起身大踏步跟出去,身后立刻传来压抑的哭声。
宁王出来出了宝瓶门,沿着游廊走着,齐三跟着,宁王不开口,他不准备说话。
游廊尽头是一处水亭,跟着的长随揣摩着也就在这里,连忙去亭子里收拾,刚铺好垫子,下面送上一个长柄小肚铁壶,和一个红泥炉子,还有一个食盒里放在几样精致的点心,宁王跟齐三就走了进来。
这个亭子也是常用的,里面拢了地龙,一进来,就觉得暖意融融。宁王又推开两扇窗子,外面冷风进来,气息清爽。
宁王坐在扶手椅上,示意齐三老爷在他对面坐了,长随们把了门口,只让一个茶水司的进来洗了茶,那红泥炉子烧的正旺,小肚铁壶立时就沸腾了,手法娴熟的泡好茶,那仆人低头就退到外面,屋里便只有宁王和齐三两个。
“三老爷,这一段日子,宫里消息不少,咱们操心的事也不少。”
“是。”齐三点头,不准备打断。
宁王便将安郡王处置逗症以来户部和皇上的做法,还有他压下来的疫情,皇上至今没有跟他挑明的担忧,略说了一遍。
“皇上不问,本王也无可辩驳,就是这个不问,现在反倒觉得父子离心。”宁王有些悻悻。对他这个父皇,他真是觉得越来越难以看清。
齐三想了想,道:“其实皇上一直都如此,娘娘的皇贵妃怎么来的,如今怎么也不能看作是看重娘娘的缘故了,那是赞赏王爷说服大公主下嫁南诏做得好,娘娘坐上皇贵妃的位置,自然让世人都以为王爷的太子之位是牢了的,谁知接着就是皇后回宫,王爷想想,这些年,皇后虽然不得宠,但上面可从来都没传出过废后的意思。
还有何贵妃,人虽然大都不知她,却就一直稳稳的在那里,安郡王早早被打发去书院,现在想来,当今这一碗水实在端的很平。”
这些话,宁王也是最近想明白了,他恨自己怎么在这上面就没有动一点心思。他这个父亲,心思实在深不可测。
“说起来,那位一直名声平庸,就是要一统天下这个成日挂在嘴边的话,这么多年,可有做了什么?”齐三继续道。
对萧志,齐三一直没有好印象。那位就是跟他的儿子宁王比,也显得诺诺唯唯,四平稳,毫无锐气。
除了这些年把皇位紧紧把持在手里,那位算是一无是处。
宁王听齐三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对父亲毫无敬意,略有愕然。不过,齐三极少失态,这个大概是他最真实的意思了。
“王爷,南诏如今就是一个没有火苗的火炉子,处处死灰,只需要一个时机,就可点燃它。”对宁王的试探要谨慎,稍微过一点,就会被他看穿。见宁王没有斥责他对当今不敬,齐三也没继续下去,转而说起南诏的局势。宁王跟他父皇的裂痕,只要开始,就一定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直到没有人能解决。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最后一定是那个大位的转移为结果。
刚才扔下的凉茶水,只是萧桢掩饰的借口。他发现齐三余光扫视自己,就发觉自己这件事没有想周全。
以齐三的聪明,自然会猜到安如川跟自己的交易,绝不会简单。那一眼余光,他便直到齐三猜到了。所以他才假装生气,带了齐三来这里把话说开。
从开始,他也没打算瞒着齐三。只是,他也没打算给齐三解释。连这个都猜不到,就不用做他萧桢的谋士了。
“既然太子之位又生变数,南诏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