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雪居。
惜玉有点紧张的拉着齐珞,“七小姐,这个,这个香笼子,要不,就不要放佛堂了吧?”
齐瑶站在佛堂外面的台阶上,冷眼看着站在空地上的跳脚大骂的齐珞。
齐珞是跟着梅姨娘兴冲冲搬进了泠雪居,谁知齐瑶指给她住的西侧暖阁,比她原先的小屋小了足足三成。现在,她的东西在外面撒落一地,根本放不下。
雪珊死后,梅姨娘怕别人不熟,求了老太太,把自己的丫头惜玉给了齐珞。对惜玉来说,这可是踩了好几级台阶。梅姨娘自己本来也只是个奴,齐珞虽是庶出,毕竟是闺阁里的千金小姐,是主。因此她对齐珞尽心尽力。
一直在屋里不动声色的梅姨娘,听到外面僵持不下,这才推门皱了眉出来。
“六姐儿,小七又淘气了?她不懂事,姨娘说她。”看着齐瑶,梅姨娘是一脸的宠爱。
梅姨娘带着一行人到了泠雪居,发现齐瑶早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了住处。齐瑶自己住在泠雪居的主屋,东厢房拨给了又菱她们几个大丫头,天巧也在东厢房末尾的一件小屋,单独住着。东厢房接着的,就是佛香阁。
于是,西厢房最大的给了齐珞,次间给了齐珉,自己,只得挤在尾巴上一间极小的屋里。
本来梅姨娘以为齐瑶怎么都会把东厢房腾出来给齐珞,自己跟齐珉住西厢房,没想到离了凝香阁,住的更加局促了。
这个六辣子,最近越来越跟以前不一样了。竟有些拿不准她。
齐珞自持是正经的七小姐,现在倒要跟齐瑶的丫头住一样的房子,早就一肚子无名火。
自己的娘在老太太那里比邓氏得脸,自己也跟着被老太太看得重些,而老太太一向对六姐看不惯。就算在凝香阁,太太也不敢委屈她,她住的就是齐瑶以前的屋子。
“你也配说本小姐?!你不过就是个奴!!这如今府里可是越来越没规矩,这泠雪居更是没样子!丫头奴婢都敢跟主子一样了!”
齐珞性子焦躁,从小梅姨娘对齐瑶好,她就不忿,现在姨娘又来踩着她说话,她也是齐府正经的小姐,以前自己小,姨娘照应着,如今大了,也该有个主子的模样,不然,以后泠雪居更没她说话的地方了!
梅姨娘被亲生女儿打了脸,偏偏说不出话来。
姨娘在府里,可不就是个奴。老夫人抬举她,府里才不敢把她怎么样,就是邓氏,也不敢轻易给脸子。
但是齐珞这样说,自己却不好委屈。
梅姨娘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硬生生被堵住了嘴。
齐瑶这时走来扶着她,指着齐珞对梅姨娘说,“姨娘也来评评理。这佛堂,老太太说了,必要香火不断,日夜都要添油换蜡的。因此,我才让又菱她们挨着佛堂伺候,一来勤谨些,不能让香火停了,再者不能放那些烟火笼子,就是怕个三长两短。姨娘你看看,这院子里水缸可从来都不许空,就是这个缘故。”
说完停下,看看梅姨娘。
梅姨娘心绪这才缓了缓,忍着羞道,“六姐儿可别跟姨娘客气,七小姐刚说了,我不过是个奴,怎么住怎么吃,原是不该我说话的。”
齐瑶见她将这话头推开,知道,这香笼子的事,她是不会管了。
便接着说,“姨娘毕竟年纪长,这些年,本来就是跟着我娘打理内务,要我说,姨娘才是个极齐全的人,想的周到。如今搬过来,我最高兴了。姨娘不说话,谁还敢在这里说话?只是,这个香笼子,实在不能进佛堂,要有个烟熏火燎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
齐珞执意要将香笼子放进佛堂,是打着小算盘的。她想着,哪天老夫人来礼佛,看见多了东西,一定会问,自己趁机就告齐瑶一状,竟然将自己赶到那个阴暗的小屋子住!还没她奴婢住的大呢!
这时冷笑道,“要你担什么责,我既住了进来,都是伯府的小姐,这泠雪居就不能你六姐姐一个人说了算!香笼子是我让放的,与你何干!惜玉,给我搬进去!”
齐瑶看着梅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笑。
“既这样,七妹妹你的人也分拨来值夜吧。又菱她们几个心眼实,手又笨,别弄坏了你的银香笼子。这个香笼子,我记得,还是老太太特意赏给你的吧?”
齐珞得意的一笑,“可不,可惜只有三个,老太太就给了大姐姐、三姐姐和我。六姐姐才没分到!”这才是齐珞最得意的事,三个银香笼子,给了大房二房的嫡女,自己一个庶女也能得到,可见就比齐瑶更得老夫人心!
齐瑶见她越说越高兴,便也不跟梅姨娘打招呼,愠怒的扭头径自回屋。丢下一句,“两日后开始,两班丫头轮流值夜。又菱,你可以轻省些了。”
泠雪居走水,后来查不出因由,只得作罢。这一世,齐瑶仔细想想,只有佛香阁最有可能。本来千般小心留意,没想到齐珞一来就打起了佛香阁的主意,这倒让她省了心。
她黑脸进了屋,坐下后,嘴角却勾了起来。
“小姐,那佛香阁香火可不简单,要是七小姐的丫头看护不周走了水,泠雪居都要被连累呢!”又菱犯难的说。
她倒不是不肯放手,实在是不放心那个什么惜玉,七小姐就不怎么着调,那个惜玉更是没经历过这些,刚做了贴身大丫头,就管这烛火,别说小姐,自己都不放心。
她宁肯自己累一些,也别再出什么事。伯府最近事太多,连太太都被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