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长青如此恭恭敬敬的赶人,虽然不是第一次,郑伯忠还是按捺不住怒火。
但天下只有此人让他一肚子火也不能发。
阴鸷的眼睛在刘长青脸上逡巡一遍又一遍,但被盯着的人始终不抬头。
郑伯忠无法,只好悻悻然狠瞪一眼,拂袖而去。
若有机会,他最想杀的人,如今就是刘长青了。
外面雪粒子已经扑簌簌的落了一层,天阴沉沉,却黑不透。
大门在郑伯忠身后毫不迟疑的关上。
他负手而立,并不急着就走。立刻一个侍卫凑了过来,郑伯忠对着他耳语几句,自己带着其他步踏雪而去。
侍卫紧跟了几步,到了拐角,悄无声息从另一个方向消失不见了。
“这么说,赵小爷的痛处已经被握在刘长青手中了。”宁王听完郑伯忠的禀告,沉吟着。
每次一见宁王沉吟,郑伯忠就不敢出声,他每次都猜不透宁王在想什么。
按理说,这事狠简单。
不就是刘长青发现了赵陇的隐秘事,现在他们也知道了。
宁王想拿此事对付谁?又怎样做,他就猜不透了。
齐三每次都能猜中。
果然,他开口了。
“爷是想一箭双雕?”
“那样,自然是好。但若事有不密,一旦被人发觉,反而会招惹那个狠人。”
“所以,爷,还有郑将军,都不宜出头。此事齐三来做。”
“你,,找个美人还成,可这回,,有几分把握?”
“让我试试。只要那边消息及时,至少让他们自己先闹起来。咱们可退可进,到时再找机会。”
郑伯忠听的东一下西一下,只知道齐三准备出手。
看来此事跟他无关。
齐三做事,极少动用他的人马。
不是不好意思,更不是怕他分功忌惮他,而是
而是嫌弃。
看不起他的人。
他的手下,个个都是猛士。都是死士。都是肯拼了性命的。
但齐三就是看不起。
看不起就看不起。他郑伯忠还看不起阴阳怪气、阴森狠戾的齐三老爷。
天下本就是各有各的章法,各有各的路子。
龙有龙潭,虎有虎径。兔子还有三个洞。
郑伯忠觉得除了真刀真枪,其余的都是阴谋诡计,不值一提。
不过今天他想法变了一点。
整个天下,他最想杀的是谁?
就是那个油盐不进,咬不烂,吞不下,嚼不碎的刘!长!青!
比起赵陇抢了他的位子,他更恨这个即狠又能忍,又能号令整个皇城司,让所有皇城司的侍卫将他视为师尊、半个神灵的刘长青。
郑伯忠不耐烦起身出门,仿佛不想听齐三跟宁王的啰啰嗦嗦。屋里的两个人也并不在意。
每次开始议事,郑伯忠都会不耐烦。有时是宁王看他实在无聊,让他出去,有时他自己就径自走了。
只是这次,郑伯忠出门后并没自去练功,而是叫了几个素日反应比较快的手下过来吩咐。
这日开始,皇城司里莫名其妙的打了几次架,而每日请假出去饮酒的也多了起来。
刘长青没有太在意,进入冬日,差事不多,长安的雪一下,侍卫门不当值就三三两两约着去喝酒,也是常有的。
他像冬日的刺猬,收起了毛刺,自己每日在屋里不出门。
而姚城却一点没闲着。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