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下虽是群雄聚首,而所议也是关乎帝都以后的势力划分,但林源听得却似是泛起了瞌睡,眼皮便也是缓缓合上,便是悄然栽倒在温蕾萨的腿上,直接整个身影消失在众魔的视线当中。
对于温蕾萨来说,她倒是不介意用大腿枕着林源的头部,还希望能够帮助对方枕一个最舒服柔软的地方,只是当下的境况,周围恶魔讨论得越发激烈深入,而话题也甚是紧要,林源反倒是毫无兴致一般,倒头就睡,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此种景象,自然是见于他魔眼中,纷纷觉得林源即便坐拥雄厚资源,也不该如此自视甚高、甚至于目中无魔。
而林源身为梅门门主,虽然其后的势力暂且没有准确考量,但此次会议,还是将她视做了座上宾,几乎在于最前排的位置,无论上台论述演讲者再是慷慨激昂,而林源似乎是完全不对其间任何一位恶魔的观点有所兴趣,在于台上者,能够看到林源这怡然自得的睡姿。
这当然会引起在场许多宾客的不满,此次会晤所议,其中十之八九的话题都与梅门有直接或是间接的牵涉,如今这位正主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林源这位十七王子未免嚣张膨胀到毫无止境的地步。
但所谓议事,便是先议而后事,先礼而后兵,尽管各方组织势力的首领对于林源已多有微辞,但也不可能一开始便是贸然动手,从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希冀于对方能够识得局面大体,不动干戈能够解决便是最好。
毕竟梅门如今表现得太过于强势而不顾他们的感受,他们是有充分的理由联名上书魔后请求调解,但若是真的这么做,想来所能够攫取的利益,自然便只会完全公允,而不能有半分进退商量的余地。
在某位家主的议论过后,山庄的主魔便是走到林源的位置前,以礼而敬道:“方才诸位已是详谈一二心中的想法,就是不知十七王子殿下,对于我等的意见,又会有如何高见?”
此时,林源像是美梦被搅醒一般,缓缓张开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诸位大魔一番高谈阔论,实在是让我佩服得很,我又岂敢有如何的高见可言?诸位想说便说,便继续说什么好了。”
言辞虽是谦逊,但林源此刻的神态和动作,以及散漫随意的言语,无论怎么看或者是听,都令他魔觉得这实是敷衍至极的态度,似乎是根本没有听进谁的言语。
山庄主魔的修养很好,一张略有风霜的面容上没有因此浮现出任何的变化,平日里来于此处的达官显宦们,皆然对于他是多有礼仪,而不会向林源这般似若漠视于无物。
“王子殿下,但……你也要清楚,今日诸位邀你来此,便是为了共议这帝都里的事,大家都有很多话要与你探讨,你若是不愿回应,恐怕……这不大好。”
这位山庄主魔还是在耐心地劝诫着,仍然是那般和善。
“俗话有云,君子有成他者之所好……但是听了你们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源似乎是看在对方态度不错的份上,便是轻淡道:“你们想要的回应,不会从我这里得到。”
“王子殿下,你的话何必说得那么仓促,又说得那么绝对?”
某位客者便是对于林源说着,那是一位生得阴柔俊美的魔族男子:“我们其实并无恶意,我想,我们之间大有商讨的余地。”
“光夜道,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做甚?”
一位脾气暴躁的恶魔便是不满地叫着,嚷嚷的声音似若洪钟轰鸣:“我看这十七王子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没看到他方才就这么睡了下去,简直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这番话听起来鲁莽直率,但在场中的许多客者,虽然无动于衷,但在于暗中,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这位极拳道的道主看似暴烈,喜怒不藏,实则却是粗中有细,往往在于草率的言语之中,却使他魔在于能够容忍或是内心有所触动的情况下,将事态变得对他有利。
“若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林源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便是冷淡道:“不错,那我也就承认,我的确是没怎么把你们放在眼里。”
此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恶魔皆是身手不凡者,而他们此刻的注意力放于林源的身上,故而纷纷感到意外惊诧,根本想不到林源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即便是草包一个,也不可能在此刻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语,而对方神情也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丝飞扬跋扈,反倒是十分淡定,就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林源知道自己的话大概是非常嚣张,但言语依旧是那般平淡:“我只是将你们方才的举动,又重复表现一次罢了,如今看来……你们似乎是难以接受啊。”
尽管那位山庄主魔脾气再好,如今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林源如何自圆其说。
“诸位方才可能是对于我有所误解,你们之前议论不断,我又怎可如此轻易地入寐?阖目,只不过是为了更仔细地听诸位的论述罢了。”
林源摇了摇头,似是感到非常后悔,而说道:“不过现在想来,我刚才本来心中很是期待,你们这一轮话听下来,却是让我觉得,倒不如真的睡着了还比较好。”
众魔便是得知林源实则是在假寐,其实还是关心于会晤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