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打过仗的人才知道人命有多贵,带兵打仗的人尤其知道。别人说三连打得好,周文山才知道三连打得多苦。三天睡了三小时,连续追击近百里。山谷激战时,其实差一点就守不住了。三挺机枪打光了子弹,敌人冲了上来,全连挺着刺刀迎了上去在谷口激战。打到紧急处,战士们的刺刀都折了,干脆举着手榴弹冲了上去。遇到人打不过就拉手榴弹,这一下把敌人吓了回去。随后,乡大队及时赶到终于堵上了口子。一场仗下来,三连已缩编到了三十人。
周文山不由感到心疼,这可都是好苗子啊,是他手把手练出来的。损失这么大,他跟被刺刀捅了心窝似的。一进屋,见钱洪一脸喜色的走了上来:“好消息,县里传来消息,贺军长带部队打下桑植了。”周文山精神一振:“消息准确吗?”钱洪道:“侦察连传回的消息,桑植县中枪炮响了两天。国军的残部连滚带爬地跑了。城头已经升起了红旗了。”周文山击掌道:“好,集合部队,我们去投奔贺军长。”钱洪转身去了。
三连一场激战伤筋动骨,只好从乡大队选拔了一批军官又从俘虏中吸收了些没有劣迹的士兵。周文山在连前点名的,全连勉强达到了八十人。看着军姿马虎东倒西歪的士兵,周文山摇摇头,这些士兵还需再练一阵子才能成军。点名已毕,他一声令下,全军向桑植县跑步而去。
周文山远远便望见了站在县门口的贺龙和他身后自己派出的侦察兵,他一脸兴奋地大步走了上去,一个敬礼:“报告贺军长,工农革命军一团二营三连连长周文山向您报到。全连应到一百二十人,实到八十人。请首长指示。”贺龙放下烟斗握着他的手道:“辛苦了,小同志有本事呦。来,我们进去讲。”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间屋子,周文山详细向贺龙讲述了自己在桑植东建立根据地的过程。贺龙点点头道:“好,这么干才像是共产党员嘛。你入党没?”周文山道:“没有,我什么党也没入过。”贺龙拍着周文山的肩膀道:“写个申请上来,党委会光审察的。对了,红军部队连级就有政委有党支部。你们没有会派一个下去,你不要有思想负担,不是对你有怀疑。”周文山立正道:“坚决服从军长安排。”贺龙道:“是服从党的安排。”“是,坚决服从党的指挥。”
中午,正在吃杂粮饼的周文山迎来了来三连报道的政委萧玉。周文山举着杂粮饼从部队大院走出,见一个的青年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三连山目光一缩,手搭在腰间:“我是,你是谁?军部传令兵中我没见过你这个人?”那人笑了笑敬了个礼:“我不是传令兵。你好,三连政委萧玉。”周文山回了个礼道:“呦,误会了。欢迎欢迎,来屋里请。”两人一挑门帘进了屋,周文山喜道:“千盼万盼,党终于下来了。好,这仗以后就好打了。”萧玉道:“哪里?打仗还得靠连长指挥嘛。”周文山摆手道:“不一样,有思想的队伍不一样。听口音,政委你不是本地人吧?”萧玉道:“我是上海人,复旦大学的学生。大革命失败后来的湘西。”周文山点点头:“高材生,复旦大学的文凭可不好得。部队里就缺文化人,你来就解决了一大半问题了。”萧玉道:“客气了,周连长听过复旦大学?”周文山道:“当兵前上过学,后来没钱没粮就投了军了。说这些干什么?走喝酒去,部队物资紧张,没好东西。喝了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萧玉笑道:“好。”
/book_88595/3182731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