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宇吃过了饭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袁妃依靠在软榻上,看着坐在桌边切着苹果的玉钗,眼神暗了暗。
玉钗是皇帝的人,这是袁妃一开始就知道的,之所有没有把她打发走,是为了用玉钗当作幌子,阻挡了李慕言的眼睛,让他根本无法探知自己的心思,而是会相信自己的脸,相信那个柔和的有一些小心思却显得有些软弱的袁妃。
按袁妃心里想着的,如果李慕言能死,她就能早一天享福。
袁妃自从被李慕言纳入后宫之后,享受了一段椒房专宠的日子,但是后来她为她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李谦宇被贬斥出京城,自己刚刚怀上不到三个月的孩儿让人用药弄得流了出去,几乎被放在冷宫一样的生活让袁妃觉得生不如死。
但也正因为那段时间,她明白了皇恩的重要,懂得了后宫立足的最大依仗只有皇帝的恩宠,幸而李慕言自始至终对她都十分欢喜,即使是几起几落袁妃倒也不怕丢掉了那份属于她的宠幸。
但是,袁妃却不想止步于此,她觉得自己受的委屈太多了,这个后宫,就是一间笼子,把她困住,根本看不到前路在哪里。
她怨恨过皇后,皇后害死了她肚中的孩儿,也怨恨刘贵妃,因为刘贵妃曾经费尽心思要抢走她的宇儿。但袁妃最恨的是那个漠视一切发生的男人,高高在上无所顾忌,他牺牲了自己那么多的美好年华位的不过是要把自己的性子磨平,磨成他想的样子,那个温柔的江南女人!
袁妃忍着,等着,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和自己根本不像的女人,以求得了李慕言的无上宠爱,得到了椒房专宠宠冠后宫的的荣耀,却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是因为怨恨。
恨,远远比爱更深刻。
她要那个男人死,越相处,她这种想法就越强烈。
他死了,宇儿就能登上帝位,到了那个时候哪怕自己一条白绫了断了,也能带着笑去地底下和李谦宇做个了结。
不过如今李谦宇改了手段,她想的手段不能再用。明明是最简答有效的法子现在却没有办法施行,让袁妃觉得有些可惜。
她看了看那个竹篓子,里头是那块染了血的帕子,在帕子里藏了香,对常人无事,但是对曾经中过毒的李慕言无异于毒药砒霜。不过一番在玉钗面前做戏的辛苦眼睑的就要付诸流水。
闭了闭眼睛,袁妃想要招呼玉钗把那方帕子拿去丢了:“玉钗,本宫……”
“启禀娘娘,”没等袁妃说完回答,就听到门外有宫女的声音响起,“黄公公来了。”
宫中姓黄的本来就少,能让自己公众的宫女尊称一声黄公公的更是一只手数得出来,袁妃觉得十有八|九是李慕言身边的黄会。
扶着软榻坐直了身子,在玉钗的搀扶下起了身,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臂,袁妃扬起了轻柔的微笑:“宣。”
那宫女领命离去,玉钗垂首站到了袁妃身后。
没多久,黄会就笑着进了屋,这位平时显得有些不容易亲近的总管太监此番倒是表情柔和,看到袁妃就要行礼:“奴才见过娘娘……”
“快快平身。”袁妃却不等他施以全礼便伸出手扶住了他。
黄会哪里敢真的让她扶,袁妃不过一伸手黄会就顺势起了身,那张精致中带着一切妩媚的脸上有着笑意:“谢过娘娘了。”
袁妃朝他笑笑,让玉钗去给黄会上茶。
不少人对黄会有着尊重,也有着畏惧,但却没几个人能想得到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她现在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物,黄会对待她的态度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不过这般笑意盎然的也是少见,想来是李慕言有了好事,才能让这位对皇帝忠心不二的黄总管这般欢颜。
袁妃也不多说,只是笑着道:“黄总管,不知此番来我临泉阁有什么事情?”
黄会拿着拂尘放在胳膊上,笑道:“恭喜娘娘,官家已经让中书省拟旨,让庄王殿下明日去刑部报道,正式接了差事了。”
袁妃一愣,但马上,她的脸比她的心更快的适应了这个消息,几乎没有反应就笑弯了眉眼,欢喜道:“当真?”
黄会点点头,笑眯眯的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子,看着薄薄的,不过却是明黄的绸缎封皮,袁妃拿过来,发觉上面还盖着一枚小小的印,乃是证明了这是从明义殿出来的折子。
“回娘娘,这份折子是官家口述,魏景魏大人所书,虽然是草拟但是官家还是让我拿来了,权当安了娘娘的心。”
看来李慕言对于自己的心思还是能拿捏出一点的,若是没有实实在在的物件,袁妃八成是不会信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惊喜的神情,要打开来瞧,黄会见状身子动了动,虽然这份折子是他拿来的,但这是天家之事,自己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在宫中生活,无论是何人,都要担忧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规行矩步。
黄会便起了身,朝着袁妃道:“娘娘,奴才把折子送到了便回了,晚上官家大抵是要过来的,还请娘娘早作准备。”
袁妃笑着抬抬手,玉钗低着头上前,就听袁妃道:“上次官家送来的玫瑰糖糕可还在?”
“在的。”玉钗恭顺道。
“包一些给公公带走,”说完,袁妃笑着看向黄会,“现在这个时候能找得到新鲜花瓣倒是难得,花蜜尝起来也是极好的,公公拿去尝尝,就当尝个新鲜也是好的。”
黄会去别的地方传旨也能收到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