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霖一言不发,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雨暄不以为意,伸手要去开门。
可被他用身体挡了个严严实实,且看树霖此刻的表情,也不没有打算让开的意思。
“不是准备去吃饭了吗?”她茫茫然还不知对方要作甚。
他脸上笑意更浓了,双手缓缓抬起,像准备拥抱的姿势。
还以为树霖在开玩笑,雨暄轻轻一推,“走吧,别闹了。”
这句话似乎给了他某种神奇的力量,突然间像发狂的野兽张牙舞爪朝她扑了过来。
“啊!”
雨暄来不及多想,胡乱地挥动手臂,在树霖的脸凑近前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到一边。
他显然是不愿半途而废,即使被推开,仍然死死抵着洗手间的门。
门外的阳阳和萍子大抵已经听到了卫生间里情况不对劲,在外面问了一句“你们俩在里面干嘛?”
已经出离愤怒的雨暄露出了极罕见的冷脸,声音也低沉得如冒着丝丝冷气的冰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语,更不让开。
“你走开!我要出去!”已经气得冒烟的她哪还顾得上什么礼节,此刻浑身都不住在发抖。
萍子在外闻声也往里推,这才将她解救出来。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雨暄的脑子里全然是懵的,此刻只觉像被抽去精髓似的浑身乏力,瘫坐在床沿边。
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不知道树霖为什么突然冲进来企图强吻她。
萍子坐在雨暄身旁安慰她,阳阳走进洗手间,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
有那么一瞬,雨暄觉得周围的世界都离她好遥远。
她听不见身旁的萍子在说什么,看不见树霖歉疚的表情…
“我不想吃饭了,今晚也不想再见到你,我出去找其他酒店住好了。”
像是沉默了好久好久,她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树霖不知该说什么,他此时也的确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萍子搂住她的胳膊:“别,我们知道你正在气头上,但是…稍微忍忍行不行?这可是纽约黑人聚集的皇后区,你单独行动万一…”
“对不起。”
树霖头垂得很低,像被压弯了腰的麦穗。
可雨暄一反常态,语气刻薄反问他:“对不起?你现在来跟我说对不起?!难道你认为做出这种事之后还能得到我的原谅?”
找不出能熄灭她怒火的方法,他无奈抿了抿嘴。
阳阳手一挥:“走吧走吧,这事先放一边,吃完饭再找他算账。”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方才他扑过来的画面不断在雨暄脑海中回放,再一看坐在对面安然无恙往嘴里送饭的人,她止不住想倒带回去扇上一巴掌来解气。
似是发现了她的心思,树霖放下手中筷子,“你消消气,我去外面站着行吗,别不吃饭,晚上又该饿了。”
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起身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他刚离开,阳阳就凑了过来,一副怀有难言之隐的模样:“那个…哎!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之前他跟我聊天时说过很喜欢你这事儿…我就稍稍鼓励了他一下,就说可以勇敢向你告白这样…结果没想到…”
雨暄没有耐心再听这些与他有关的细节,烦躁地让她别再说下去。
想到此时正是国内的早晨,苏沩也许还没起床,她先发了条信息,让他见到后给自己回话。
四人尴尬地一同回了酒店。
雨暄刚坐下,手机上显示着苏沩来的短信:怎么了?
点开信息后她立刻起身,走到酒店外拨了电话过去,向苏沩倾诉下午发生的这件荒唐事。
苏沩沉默了许久,话筒里只听得他重重的呼吸声。
“你们现在怎样了?”
“…现在没搭理他,望着那张面孔怪烦的。还好后天就飞洛杉矶了…”
她独自蹲在酒店门口的小道上,虽然正处夏季,可纽约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
树霖走下楼来,望见她蹲在门口,叹口气又回了里面去。
他想单独解释,但看起来并不是好时机。
“你把他号码给我吧。”苏沩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这…雨暄有点慌神,难道他准备隔着电话俩人吵一架?
“你…你要他电话干嘛?”
“给我,我来跟他说,放心,我不会太冲动。”
苏沩总是沉着又冷静,即使现在满腔怒火仍然面上保持着不令人察觉的淡然。
考虑到他这样说了,雨暄也同意,挂下电话后,把树霖的号码发了过去。
数十分钟后,苏沩告诉她已经发了信息给树霖,自己的号码未开通国际漫游,没法直接在电话里说。
雨暄好奇,问:你发了什么?
苏沩将原信息转发给她。
请问是李曾树霖是吗?
你好,我是雨暄的男朋友。
她一女生在那边的确不易,对此我向你表示感谢,谢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
其次,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与行为,尊重她也尊重你自己。此事发生前她常跟我提起你,相信也是将你当朋友所以信任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能否对得起这份信任。也不知道在你被冲动的魔鬼控制时是否想过,如果你的女朋友被别人强吻,你该做何感想。
相信你这次是一时冲动,也希望没有第二次。
看完这段话后雨暄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真不愧是她爱慕的人,不带一个脏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