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使恼怒已极,但他既然已经开口,就不好反悔。况且如今还在大宋的地盘上,若是明目张胆地食言,不但会大大打击辽人在大宋的名声,更可能惹出更大的麻烦,甚至可能影响使团这次的任务。这个,不论如何是没有必要的。
辽使故作慷慨地向那“刀疤”乜一眼,扬了扬手道:“我辽人说话算话,这次算你运气好,就饶你一命!下次不要撞到我们的手里,你不可能总是这么好运的,对不对?”
“刀疤”被方才那“海东青”犀利的一爪吓得差点尿出来,早就没了锐气,此时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从这里逃离,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也顾不得说什么场面话,便回头领着那几名同伴黑溜溜地走了。至于新主人的任务,他也是全然顾不上了,毕竟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辽使又回过头来,有些心疼又似乎有些惶然地看着这只受伤的“海东青”,好像这受伤的不是一只鸟,而是他的顶头上司一般。忽然,他心中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挥挥手,让那几名侍卫将“海东青”抬到了后边。
那“海东青”显然还是不惯被人抬着一双翅膀,不住地鸣叫、扑腾。奈何抓住它的两名辽国侍卫武艺都颇为不俗,它虽然用力,也是无法挣脱。
辽使回过身来,转向小竹道:“这位小娘子的神技,在下仰慕得很。不知道小娘子如何称呼?”
那酒楼掌柜连忙上前代为答道:“这位肖大家乃是——”
“啪!”辽使忽然扬手,狠狠地拍在掌柜的脸上,道:“何曾问你了,恁地多话!”
酒楼掌柜顿时捂着脸说不出话来,另外一边没有被打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辽使又回过头去,向小竹道:“小娘子,休怪在下鲁莽,我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是在不喜欢被蒿恼,而这个人便犯了我的一个大忌讳。”话虽如此说,谁都知道,他实际上是在为方才“海东青”的手上而迁怒于掌柜的。掌柜的这一巴掌挨得是在是太过冤枉了。
小竹偷眼看了一下李唐,见他仍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好怔怔地站着,并不出言。
辽使又笑笑,道:“小娘子,遮没不给友邦来人面子吗?”
听到他居然把这个问题提升到了“友邦”面子的问题上了,小竹也不敢怠慢,便福了一福,道:“不劳动问,奴家姓肖。”
辽使点头道:“姓肖,肖,好姓!”他待要找出两句名诗来佐证一下自己这“好姓”二字,奈何腹中空空,却是一个字也找不到,只好又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好姓!”
随即,他又说道:“这次我辽国的使团,本人乃是副使,正使是何人,想必小娘子还不知道吧?”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辽国和大宋之间,常有使者往来,自然没什么好奇的,这种事情,除了朝堂上的人,又有谁会关心呢?小竹是一个女子,自然更加对此事毫不在意了,只是出于必要的礼貌,还有对辽人的惊恐,小竹还站在那里,只是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本次我们使团的正使,不是别人,恰是我国的皇太孙殿下。小娘子知道我家太孙殿下为何要来中原吗?”
小竹只好摇头道:“不知!”任谁见了,都明白她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辽使却显得兴味盎然,他似乎觉得自己正在讲一个无比动人的故事一般。
“小娘子有所不知。我太孙殿下从小就是一个很怜香惜玉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从小他就曾立誓,非是绝顶佳人不娶。这些年以来,他虽然遍访我国中美女,却并无称心如意的。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他的正妃之位至今还空缺着。只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加上我家陛下年事已高,很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小世子出身,但太孙殿下不愿纳妃,他也是无可奈何。
恰好,如今我国因有一件要事要和贵国皇帝陛下商议。有人便向我太孙殿下建言道,中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恰是多产美女之地,殿下若能亲使宋国,便趁机寻访,自然不怕寻不到那合适的佳人。太孙殿下听得此言,便答应了。而我陛下一则宠溺太孙,二则如我前面所说,也愿意见到我太孙殿下训到心中佳配,便允了太孙殿下使宋。
今日在下前来此地,本是因另有要事,想不到却在此地见到了小娘子。小娘子这音调圆润,红颜如玉,真是令我不得不生出惊艳之心。嘿嘿,想必,若是我太孙殿下见到了小娘子,一定——”
众人一听这话,心下都是大骂起来。原本以为这辽人是因为义愤擦出手赶走那“刀疤”一众人的。想不到他们只是自己在觊觎肖大家的美色而已。大家虽然满心恚懑,但一则碍于辽使的身份,还有他那几个侍卫的武艺,无一敢出言表示愤慨。
刘聪剑眉一扬,正要挺身而出,却被李唐摁住了,只听李唐轻轻地说道:“再看看再说!”
李唐的心思倒也简单,就像后世的那些“拜金女”一般,一般的女子总是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有财有势的丈夫,一辈子衣食无忧。而这时代其实这种心态是更为明显的,只是持这种心态的一般都是女子的父母而已,因为女儿家自己是没有婚姻自主权的。
小竹既然有自主权,未必不会考虑耶律延禧。这耶律延禧长什么样子,李唐不知道,但不论从哪个标准上来说,他都算得上一个金龟婿的。不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