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禀了李展,李展自然是震怒。乒乒乓乓将餐桌上的食物摔了个稀巴烂,陶瓷碎片摔了一地。秦勉与一众大臣跪伏在地,连气都不敢多喘。李展做足了样子,一昧伏低做小,现如今安季融当着天下人的面下自己的脸,日后叫人如何看待他这沙国之主。
一腔怨气发泄完毕,秦勉又跪上去劝了劝,说了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大局为重的话,这才让李展松了口。
姚正寻只在边上冷眼旁观,如今这情形,就是这少年皇帝和秦勉自食恶果。
朝阳宫
一掌事嬷嬷急匆匆带着一众太监宫女从东边赶来。到了朝阳宫门口,清拢与玉瑶也是心中一惊。那掌事嬷嬷也不多说废话,只让清拢玉瑶领路,玉国来接人了,公主这会儿就得上路。
一行人风风火火到了内殿,那嬷嬷又吩咐了些宫女太监将成婚所用物件和嫁妆再清点一遍,这才敲了门。
良久,门里才有了回应。掌事嬷嬷推了门,端看了澄禾身上所着的嫁衣,又细细看了些佩戴的首饰,确定无误后才给盖上了盖头。
原本公主出嫁,宫里应该是有一整套的规矩的,光是梳妆打扮就得花上三个时辰。如今这么慌里慌张要接了去,倒是省下了不少事。
澄禾原以为玉国要来接亲,少说也还要三五个时辰,管事嬷嬷一来就是急匆匆要把自己带走,心里也没了底。
“嬷嬷,可是玉国太子到了。”盖头下的澄禾发问。
“禀公主,玉国太子是到了。只是这会儿在城外,圣上命奴婢将公主安排妥当,这会儿可就要出发了呢。”管事嬷嬷在宫中也是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这么着急的婚礼却是头一次见。又命两个宫女搀着澄禾双手,缓缓走出了房门,出了朝阳宫门。一红色步辇早早就等在了宫口。
嬷嬷使了个眼色,一太监便先上前去掀了帘子,另一太监跪在地上,等着澄禾上步辇。“公主,上辇吧。”管事嬷嬷又命那两个宫女将澄禾搀扶向前。澄禾缓缓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行人不解,也跟着顿下。
“玉瑶可在?”澄禾迟疑出声。
玉瑶与清拢本就是跟在澄禾身后,这会儿澄禾轻唤,便上前走到了澄禾身侧。澄禾将手从那两名宫女手中挣脱。道:“嬷嬷,可否让我同玉瑶单独说几句?”
管事嬷嬷迟疑了下,眼下情况紧急,她可耽误不起啊。“公主,这时间紧迫—”
“嬷嬷可是不允?”未待那嬷嬷说完,澄禾便厉声说道。在这宫中,只有厉害点,说的话才奏效。
管事嬷嬷脸上挂不住,虽然澄禾是不受皇上重视,现在好歹是个公主不假,出了什么岔子,担责任的可是自己。只好屏退了左右,自己又往后退了几步。
澄禾握住了玉瑶的手,那掌心冰冰凉凉,把玉瑶吓了跳。
“玉瑶,我可以相信你吗?”
玉瑶平日里就是个机灵的,如何不知道澄禾这番话的意味。如今自己将要随嫁到玉国,两个人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只握紧了澄禾双手,神色庄重,语气沉稳道“公主有什么大可吩咐奴婢,奴婢今后就是公主的人了,生死追随。”
澄禾听罢,从怀着慢慢掏出了姚彬方才给的玉佩,上下细细磨蹭了几遍玉佩的纹样,上面镌刻的“姚”字无比醒目,这是姚家的传家宝,娶妻当日便会传给姚家儿媳,姚彬尚未娶亲,不知为何现在却在姚彬手中。
将玉佩塞进玉瑶掌心,澄禾郑重其事道:“玉瑶,你现如今去南门,将这枚玉佩交给姚公子。告诉他,不必等了。”
玉瑶将玉佩收进怀中。与清拢眼神交汇,示意自己有事离开,清拢点了点头。
“如此,奴婢便先去南门。”
管事嬷嬷见玉瑶领命离去,澄禾又与她周旋了番,这才说服嬷嬷在宫门口等上一会儿玉瑶,换了花轿。
等在城门外的玉国迎亲队伍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太子成婚,对玉国举国上下都是件好事。虽说和亲是为了政治利益,但俗话说得好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入了玉国的城门,许了玉国太子,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就是不知道咸都那些朝廷大臣的姑娘有多少个被撕碎了芳心了。挤破头都想嫁的玉国太子,转眼间就被一个沙国公主捡了漏,还一进门就是太子妃,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典这些日子可以说是起起伏伏,原本以为澄禾不辞而别,陈典当逃兵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没想到安季融只是问了几句,虽然知道安季融问的是澄禾,但是陈典弥天大谎早就撒下了,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便给安季融讲了些陈典弟弟陈简的往事套在了澄禾的身上,这才混过去。
原本以为会在火头军里呆上一辈子的陈典,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日安季融便提拔自己到了玉消冢,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陈典死都忘不了自己临走时那些火头兵羡慕的眼神。
这会儿陈典等的久了,看见安季融没有在自己身侧,又跟旁边玉消冢的人搭起了话。撞了撞那人手肘
“兄弟,你说,这永宁公主长的啥样啊。我这一路上可听人说了,这永宁公主相貌奇丑无比,你说按照咱太子的容貌,是不是有些个委屈了呢。”
旁边那人依旧神色淡定,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陈典话痨,在前往沙国的两天内,一直就站在这人身侧,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这人也未搭理过陈典,可把陈典憋坏了。玉消冢又不允许随意走动,陈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