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飞开始了第一夜的牢狱生涯之时,青龙镇县衙内却在大摆筵席,县官正设宴招待客人。此时,众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都在闲聊着,而那坐在正中的客人却在仔细地浏览着手中的一张供纸。过了一会儿,客人将供纸内容看完,眼光停留在了供纸末端那血红的手印上,一丝笑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他的脸上。慢慢地笑容逐渐地扩大,到得最后,客人手抓供纸哈哈大笑了起来。四周陪伴的人一时间都不再出声,静静地注视着他。这客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声,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县官,出声说道:“这小子真得就这么招了?”
“这……”县官闻言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还是一旁的师爷机敏,见县官有些犹豫,他急忙抢先答道:“纪公子,实不相瞒,那小子还真是个硬骨头咧。这个供词嘛,嘿嘿,其实……这都是我们的惯用手法了!如果犯人实在是不肯招供的话,我们只得想办法……嘿嘿,纪公子你应该明白的啦!”
“哦!”那客人露出了恍然大悟地神色,就见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把他的罪名坐实,你们就算立功了。”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旁的县官和师爷闻言都暗暗松了口气,急忙皮笑肉不笑地陪着客人干笑了几声,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客人的双眼中忽然涌出一股黑气,一眨眼便一闪而没。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博。他是被县官以压惊的名义请来的,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这是县官老爷的邀功之举了。
“大人,这事你办得很好。不过嘛,我这还有一事相求啊!”纪博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冷冷地说道。
“哦?纪公子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不负所托!”县官拍着胸脯答道。
“县官大人有所不知啊,这贼子实在可恶,你可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他……算了,还是不提了。”纪博咬着牙,眼中满是恨意,他继续说道,“如果大人能够让这贼子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我这定会报答大人你的。”
“哦,原来这样啊。好说,好说。难得纪公子您开口,我们这定不负所托。”县官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冲着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点了点头便起身匆匆地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师爷回转了回来。他满脸堆笑地冲着纪博说道:“公子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定不会让那小子活过今夜!”
“如此甚好!”纪博大喜,他转身冲着身后的仆役招了招手。仆役急忙上前,奉上来一个锦盒。纪博接过锦盒,向前一递,说道:“大人,我这备下了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纪公子,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怎敢让您破费呢?”县官大喜过望,满脸堆笑地将礼盒接了过来。
小飞躲在角落里将头倚在墙上闭着眼睛,胸脯均匀地起伏着,外人看上去都会觉得他已经睡着了。可实际上,小飞却在暗暗地留意着牢房内的动静。在山贼窝里长大的他可没有白混这么多年,刚才耿蛮子回来后的异常举动他早已看进了眼里。他意识到了危险,心中便绷紧了一根弦,防备着意外。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地天空有些泛白了,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此时的牢房内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鼾鸣声,大伙都睡得正香。小飞整宿紧绷着的神经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身体有伤,他再也挺不住了,在一阵阵困意的袭扰下,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也许已经很长时间。小飞迷迷糊糊中突然感到一阵风袭来,紧接着头部猛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一下子惊醒了。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痛处,手指间传来黏黏的感觉,一股液体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小飞急忙缩回手,定睛看去。血,满手的鲜血。“啊!”小飞惊呼了一声,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就见几道人影蹿了上来,紧接着小飞感到头部被硬物狠狠地砸了几下,顿时昏死了过去。
耿蛮子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留意着小飞的一举一动,心中反复地琢磨着牢头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没错,牢头让他想办法收拾了小飞。对于小飞,他初时还真没有怎么留意,最初的印象也只是好奇,这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被打成这样扔进了大牢。不过事不关己,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会儿,便不再关注了。直到牢头找到他,让他给帮个忙,并许诺办好这事就可以立即让他出狱,他这才对小飞另眼相看。说实话,在狱中摸爬滚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于牢头的话他可没有全信。要知道,这些人可是翻脸不认人的。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轻信了他们的话,事后被当成了替罪羊丢了脑袋。这种事,他可是见得多了。回来后,他的心中便一直在犯嘀咕,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想来想去,耿蛮子可真是有些头疼了。牢头在他临回来时那句隐含威胁的话此时还回荡在他的耳边,“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就看你的了。”别人也许听不出来,耿蛮子可是老油子了,这点威胁还是明白的。如果他解决了小飞,那便是小飞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要是他失手了,那就轮到自己看不到太阳了。更何况,即使他解决了小飞,也可能是个死结。整整挣扎了一夜,耿蛮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赌一把,就赌牢头这回说话会算话。既然下定了决心,他便立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