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宋长恭,花恨柳并没有限制佘庆将他的消息透露给花语迟,虽然开始时他也担心过花语迟在知道了宋长恭的去处后会尾随了去,可是花语迟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他人的意料,一天天的她开始由知道宋长恭的消息开心雀跃变得反应平淡甚至麻木起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由担心、害怕之类转向了陈述一次次接近事实的话:他则是自作孽啊,这是要遭老天报应的……
花恨柳没有听到过花语迟在他跟前说过这样的话,却也大概能够猜出对方当时的神色以及内心中的痛苦,所以也仅仅是叮嘱笛音看好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据佘庆的情报,宋长恭所做也不过只留下了一道进入陵墓内部的门没有打开罢了,无论后来怎样做,眼下的宋长恭仍然视陵墓里面躺着的人为自己的祖先,所以该敬时还是要敬的,只是等饶州一沦陷,他便要行那“换尸”之事,饶州来的尸体进去,原来里面的尸体移出来,然后一把火烧掉便是了。
眼下镇州的皇陵之内,一座全由易燃的油柏搭建而成的占地近十余亩的火炬台已经完工,宋长恭所做的也唯有等待罢了。
这样的话,时间或许就有些紧迫了。花恨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暗想。
一行人,他带着佘庆、杨简和牛望秋,算是代表着熙州的态度去找窦建章了解那日杀人的情况,而另外负责督察粮草的,竟然就是杨瑞本人!这实在出乎花恨柳意料,倒是杨瑞的一句话便让他心中释然:“老爷子说各个环节都得了解了以后才能独立将这事承担下来,此次与两位长老一同前往,也是想借机会多多学习……”
他口中所说的“两位长老”,其一是指花恨柳,另一人自然是说的杨简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使命感,牛望秋这一次出行,却完全是因为花恨柳想私下里向他打听关于婚事的一些具体情况是怎么商定的,这才带他出来,至于能不能在窦建章一事上发挥作用,花恨柳只希望作为当初杨武身旁的左右手,现在的牛望秋不会老糊涂了才好。
“猫儿已经在咱们城中住下逗留一段时间了,本来年后便要让他回去,可是考虑到先生也是想见见他,就让他与赵得发都溜了下来,月英的打算是既然先生有意,她也便做了顺水人情,先好好帮您培养一下他们两人。”说到后面时,连佘庆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是“培养”,说白了是这刘月英想要跟他四愁斋抢人罢了。只不过佘庆夹在中间难以两顾,索性便当起来两边的传话筒,至于每当问到他的意见,他要么装作没有听见,要么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明确在这两边站队。
花恨柳对于钱猫儿自然十分关注,当初在饶州时他想要收对方做学生,却没有想到对方很干净利落地便将他拒绝了,这一次他想看看再问钱猫儿时,他的态度会不会有所转变。
“说起来……”将钱猫儿的事情一说带过,佘庆又连忙向花恨柳提起了另外一事:“那日在府中您与几位大人倒是商议了拿出来什么结果——便是先到相州看一看发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然后再决定对待窦建章的态度?”
“不错……”花恨柳轻轻点头,疑惑地看着佘庆,似乎想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如果我没有错误什么的话,若是这事情确确实实是窦建章失态而为,大家好像并没有提到是杀是留……”佘庆略显迟疑,不确定到底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没有听到这一部分的处理决定。
“原来是这个……”花恨柳轻笑,然后一字一顿向佘庆道:“不是你错过了,实际上也确确实实是没有提及。”
“既然没有提及,那为何当时不……”听不是自己的原因,佘庆心中稍舒一口气,紧接着他的下一个疑问也便来了。
“没有必要啊!”花恨柳笑着打断佘庆的话道。见佘庆似乎一时未能明白,他解释道:“你先想一想,这窦建章所做的事情,与我熙州而言,是属于什么性质?”
“什么性质?”佘庆皱眉,“我熙州与相州是属于盟友的关系,当初订立盟约的时候我们虽然并不在熙州,可是却也在后来听说了,大抵是‘攻守同盟、互为屏障’……可是归根到底,两州关系再好,也跨不过两州的界限,所以如果说性质的话,大概是属于人家相州自己的事情罢了。”
“不错。”花恨柳点头应道:“尤其这件事情并没有涉及整个相州,也只是在窦氏一族内出现较大的纷争,只要是保得整个窦氏一族安定,那么相州境内的其他声音也大抵会消散了去。”
“这样说来,大家似乎都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将这次的窦氏一族的事情处理好?”佘庆不禁有些怀疑。若是此时在他跟前的还有杨瑞或者杨武、杨九关,他断然不敢说这种话,不过与花恨柳却不同了,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学生与先生的上下辈分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两人也习惯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杨瑞与杨简、牛望秋等人都不在周围,佘庆也便放开了胆子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说实话……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花恨柳赞许地点点头,又似乎面带愁色道:“不会杀了窦建章,这个是必然的,毕竟他们族内的事情还要由族内来解决……只是若是这样做,那么这其中风险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说到这里,他见佘庆脸上一肃,竟然有杀气涌现,当即知道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