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钞关街靠东的位置,坐北朝南有一座大庙,是敕建的玉顶九龙观。
这玉顶九龙观可气派,当中三座山门,两旁边还有脚门,里面钟鼓二楼,殿宇层层叠叠,庙内东西一边一根旗杆。
孔秀上前问询,有一名道童听说是找陶润,便给他们领路。
正门没给开,不是达官贵人走不了正门。小道童领着三人进了一边的脚门,走过配殿、月亮门、穿堂的大殿,来到了三清殿。
路上道童不停地嘱咐,“你们进去找人,千万不能乱走,这可是御用的道观,有些地方是禁地。”
柳鹰风在路上仔细观瞧,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暗道:这虽是一个道观,却修得和御花园似的,清廷的皇上真操蛋,花这么多钱修个地方,几百年也未必能来一趟。
孔秀叽咕着道:“唔呀!皇上在北京,这地方怎么是御用的呢?”
道童说:“康熙爷前些年下江南的时候,就在这里住过,接驾的就是司马道长的师父。”
柳鹰风道:“你看,当侠客就得有钱有势,要么是地主,要么是富商,要么是和尚,要么是道士,就没有是小偷的。”
孔秀暗道:这师父就会寒颤我。
三清殿里有三人,当然不是三清,是一道、一僧、一俗。
道士不用说是司马空,俗家就是陶润,和尚不认得。
这司马空长着四方的一张脸,面似银盆,慧目放光,颔下一部银髯如扇盖满小腹,白鬓挽着道冠,金簪别顶,笑容可掬,慈眉善目。身材却挺高大,猿臂蜂腰,煞是威武,身穿银灰色道袍,黄缎子护领,佩带一口宝剑。
陶润是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儿,穿着一身米色绸子,短眉圆眼,大白胡子,白剪子股的小辫儿,很有精神。
那和尚穿着黄色僧袍,长得很是高大,最惹人注目的是两道长眉。柳鹰风心中暗道:这是童林的师兄,长眉和尚普照吧。
司马空和陶润正在对弈,和尚看着。
孔秀蹦过去就喊,“师父。”
陶润一看是孔秀,有些惊讶道:“你咋回来了?”
司马空等不及陶润下子,就说:“你和弟子去叙旧,和尚过来下。”
陶润满脸不舍地离开了棋局,徒弟都几年不见了,来了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少叙了一番话,陶润听说孔秀拜了身怀绝艺的师父,也是为他高兴。
陶润看了看柳鹰风,就问孔秀了,“这位就是你新拜的师父吧?是何门何派,高姓大名啊?”
得!又把于秀娘忽略过去了。这个世界,是重男轻女的世界,有个男的杵在这里你不问,这叫失礼。但是女的正好相反,人家没主动介绍,一般人不会去问,你问了反而是失礼。
“唔呀!这个……”孔秀不敢说了。
陶润摸了摸孔秀的头,有些怜悯地道:“你这孩子,自己的师父何门何派,姓氏名谁也没问吗?”
孔秀一扭头,冲柳鹰风道:“唔呀!师父,你自己给他说吧。”
柳鹰风笑道:“你这个师父没事,他是练偷的,不是练武的。”
孔秀一瘪嘴,道:“唔呀!那也不行,这里还有两位听着呢。”
陶润一皱眉,这徒弟是咋了?他拜了个什么师父,难为成这样?在这里说怎么了,难道还能天塌了?南侠南昆仑在这里,能出什么事?他师父能盖得过南侠去?
柳鹰风淡然一笑,道:“敝人就是头顶皇天脚踩金,独霸武林第一人,流云落霞逍遥客,柳鹏柳鹰风。”
“什么!”
“嘭!噼里啪啦……”
这边陶润还没反应,那边棋盘打翻,棋子落了一地。
“无量佛……”
“弥陀天尊……”
两声大叫直冲云霄,环绕不绝,震得三清殿抖了好几抖。
“这有什么吗?”柳鹰风兀自觉得没啥。
“唔呀!我的妈啊!吓死我了,这两个老畜男的声音可真大。我怎么听着别扭,是把佛号喊错了吧?”孔秀身上一哆嗦。
“这话是你说的?”司马空用手一指柳鹰风,厉声道。
长眉毛的和尚则是低着头,肩头耸动,也不知道是气得不行,还是为刚才喊错佛号而忏悔。
“不错,是我说的。”柳鹰风云淡风轻地道。
“你再说一遍,敢吗?”司马空叫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是头顶皇天脚踩金,独霸武林第一人,流云落霞逍遥客,柳鹏柳鹰风。听清楚了吗?道士。”柳鹰风放慢了语速道。
“哎呀!气死贫道也!你独霸武林,问过我南昆仑没有!”司马空信手就去摸宝剑。
司马空虽然是个道士,却非常看重他的名头。如果柳鹰风的到来没有打乱剧情的话,司马空很快就会和北侠秋田大战一场,之后还会因为和三十三位名侠的第一人王十古争风头而气得差点发病。
“不用问也知道,你不是个。还南昆仑,我怎么听着像南霸天啊。”柳鹰风道。
这话说得太气人了,司马空抓起巨阙宝剑就跳出殿门了,口中大叫:“走!到院子里来,我们比比,非比不可。”
“唔呀!师父又得打架了,上回是个东侠,这回是个南侠,还缺西侠、北侠。”孔秀在这里念叨上了。
陶润和长眉毛的和尚听了孔秀的话,悚然动容,东侠不是个,南侠也危险啊。只是这会儿他们说不上话了,司马空和柳鹰风已经开战了。
别人打着可不能开口,那样不是侠客该有的做法。
司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