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带苏子悦去的是秦慕沉的办公室。
“你直接进去吧,没别人,就老板在里面,我还有事,先走了。”南川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子悦的错觉,她觉得南川的表情有些贼。
苏子悦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秦慕沉。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袖子朝外卷起,露出一截小臂,单手盖在额头上,微闭着双眸,像是在小憩。
苏子悦小心的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等到她走到跟前,就又闻到了一股酒味。
秦慕沉又喝酒了?
她又深吸了两口气,果然是酒味。
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秦慕沉恰在此时睁开双眼,看见面前的苏子悦正皱眉盯着自己,他微微动唇,似乎是要说什么,最后又并没有开口说出来。
他坐直身子,黑眸盯着她:“找我什么事,说吧。”
苏子悦忍住想问他喝了多少酒的冲动,在他跟前坐了下来。
“我想问的事,是关于我舅舅的。”她说话的时候,将头扭向一边。
秦慕沉一直盯着她,她有些不自在,虽然她知道秦慕沉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和别人说话时的本能,可她还是忍不住多想。
“你昨晚不是都听见了?”秦慕沉并未移开目光,声音不轻不重的,悦耳至极。
听他这么说,苏子悦也不在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和林恩雪到底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苏子悦的脸色微微一变。
提到林恩雪,就不可避免的要想到林子西。
那个和秦慕沉有血缘关系的小男孩。
很小,有些内向,但却很惹人怜爱。
“不知道,我查到的就只有那点,除了查到封行衍的帐号在三年前给她汇过款,就查不到别的了。”
“那,林恩雪真的帮过他?”
秦慕沉闻言,挑了挑眉:“林恩雪一直是在家里养病,封行衍病重去国外,也一直是在家里治疗,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有交集?”
那就是没有了。
也就是说,封行衍在撒谎。
每个撒谎的人,必然都有想要隐瞒的事。
秦慕沉看着苏子悦面上的神情变化,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这点。
“封行衍的事,有进展之后,我会让人告诉你,既然你也已经开始怀疑他,那就自己提防着点。”秦慕沉的话里,充满了忠告的意味。
苏子悦从秦慕沉淡漠的语气当中,听出一丝关心。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秦慕沉继续说:“做了近三年夫妻,我都有必要提醒你这些,而你,不要多想。”
苏子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她拔高音量说:“我没有多想啊,我想什么?”
秦慕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片刻,似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随后才淡声说:“没有最好。”
“不好意思,占用了秦先生的时间。”苏子悦不想看见这样冷漠的秦慕沉,站起身就要走。
秦慕沉却突然伸手,将一把钥匙推到她跟前:“拿去。”
苏子悦垂眸一看,是昨天他说要给她的包厢钥匙。
这算什么?施舍?恩赐?
她不禁冷笑出声:“一把包厢钥匙算什么?你要是表示你的大方,你干脆把整个玉煌宫都给我算了!”
秦慕沉也没动怒,淡声道:“想要玉煌宫?口气不小。”
苏子悦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对啊,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么?我也没别的可取之处,就是爱异想天开。”
她将那天秦慕沉说的那些话,还给他。
秦慕沉的面色变了变,直接给南川打了电话:“送客。”
苏子悦一把将他的手机抢过来按掉,“啪”的一声放到办公桌上,冷声道:“不用劳烦,我自己可以走。”
苏子悦说完,低头厢钥匙,拽在手里拿着就跑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这把包厢钥匙。
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犯贱。
从昨天开始,她都是故意的。
她并不是真的非要偷听秦慕沉和封行衍的谈话,她只是想借机接近秦慕沉而已。
今天也是一样。
秦慕沉都说过那么多绝情的话了,可她总对他抱有一丝莫名的希冀,总觉得事情会有什么转折。
可是,好多天过去了,秦慕沉还好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秦慕沉的身体看起来也并没有问题,没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存在。
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让自己去相信,秦慕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并没有不得已的苦衷,秦慕沉只是不爱她了。
秦慕沉的公司总部在国外,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内的,他总有一在会回去,而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想看他一眼,也没有了理由……
另一边,办公室里,秦慕沉拿着手机,翻出一个地图,看到上面的一个小红点慢慢的移动着,直到停在了某个地方,他在关掉了手机。
……
封行衍很快就回到了景城,他走得很匆忙,连电话都没给苏子悦打。
苏子悦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有时候静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按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最后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删除。
直到,她接到苏依歌的越洋电话,平静的生活骤然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