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开年第一天的一大早,于淇、刘政两人就在二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直奔不其县而去。
说起这二十名骑兵,还是去年在即墨前往黄县的途中,在经过老家挺县的时候,从老家中招募的,这二十名小伙子,都是当年在沽水畔跟着于淇抢过水的,甚至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曾经跟着于淇杀过海贼,这些人都被于淇招募过来,充当自己的亲卫部曲。
从黄县到不其县,相当于横穿胶东半岛,直线距离超过三百里,这也就是这个冬天雪少,要是下的雪多、大雪封门了,于淇跟刘政两人还去不了呢。现在呢,虽然天气干冷、北风刺骨,但是一行人走走停停,三天也就到了。
“今年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了。”
走在路上,歇歇脚力的时候,于淇会蹲在路边查看田地里的麦苗。其实在西汉时期,北方就开始大规模种植冬小麦了,冬小麦的种植,使我国北方由以往的一年一熟变为现在的两年三熟,这一改变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使汉朝拥有了吊打草原游牧民族的雄厚国力。
然而再强大的国家也终有衰弱的一天,自东汉末期开始,汉朝的天下已经频现乱像,除了朝廷内部的原因,天灾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年北方一直大旱不断,去年的秋天,在以往都被称为秋汛的季节,青州地区只下了几场小的可怜的小雨;去年冬天一直到过年,也就飘了两场堪堪能盖住地皮的小雪。
少雨少雪的表现,现在就呈现在于淇的眼前:放眼望去,田地里全是低矮泛黄的麦苗。
“如果开春之前能下一场大雪的话,地里的庄稼还有救,要不然……唉,青黄不接啊。”
其实于淇这还算说的委婉了,青黄不接好歹还能维系,要是一直不下雪,就这么干旱下去的话,这一季粮食搞不好就要绝产!
绝产=绝望。
对老百姓来说是这样,对于淇这个当权人来说,同样是如此。抬头仰望着白花花的天空,于淇忍不住祈求:老天爷,你可开开眼下一场大雪吧。
在路上,于淇偶尔也会碰到几个到田里挖野菜,或者蹲在田边望着麦苗发愁的老百姓,聊了几句话后,都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忧愁。
忧心忡忡的走了一路,在正月初三的下午,于淇一行终于抵达了不其县城。
不其县,坐落在后世的黄海、现在的东海之滨,从县城出发往东南方向走十多里路,就是郑玄隐居授徒的凉泉村。
凉泉村,坐落在崂山北麓的支脉下,背靠崂山北麓支脉,面朝白沙河,因村后的山脚下有一口经年不息的清凉山泉而得名。
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于淇一行就出城去往凉泉村,望着远处的巍峨山影,于淇心中暗自猜测:崂山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开发吧,也不知道有没有道家的高人在崂山隐居。郑玄应该能知道,等见了他跟他打听打听,要是真有道家高人在崂山隐居,自己是肯定要去拜访一下的,问一问他们炼没炼出炸药来?
到了山脚下后,又沿着白沙河走了三四里路,终于见到了袅绕的炊烟。
跟村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郑玄并没有住在村里,而是还要再往前走走,走差不多一里,会有一个河谷,郑玄以及他的弟子们就住在那个河谷里。
众人牵着马,踩在铺满卵石的河道上缓慢前行,两侧的山上鸟鸣兽啸,完全是一副原生态的景象。
咦,前方有人,应该是郑玄的弟子,让我们悄悄的靠过去打探一番。
“这位小……娘,”于淇还以为是个小哥,没想到走进了才发现,这位一大清早就担着两只大水桶下山打水的竟然是一位妹子,而等这个妹子闻声回过头来,于淇才发现:哇,好清丽的妹子。
见到这么多牵着马的武士,这妹子便放下水桶,手持扁担警惕的望着于淇。这个时候,于淇也看清了妹子的全貌:个高,一米七左右的大个子,两条大长腿让于淇的目光忍不住留恋再三;肤白貌美,绝对没有村姑的粗糙朴素,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使她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灵气。
“你们是谁?来这个干什么?”
哇!于淇忍不住要赞了起来:这水灵清脆的嗓音,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这里的水土养育的。
“咳咳,”于淇收回上下打量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在下东莱郡守于淇,听闻康成先生在此隐居,特慕名前来拜访。不知小娘是康成先生的什么人,可否带我们前去拜访?”
可能是于淇的身份惊吓到了小姑娘,也可能是于淇的相貌太年轻了些,总之听了于淇的话,小姑娘先是惊讶的喊了一声:“呀!”
话音刚落,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姑娘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朵朵红晕,樱唇轻抿,一个娇俏的小酒窝随之浮现。
姑娘强忍娇羞又好奇探寻的目光让于淇心中暗乐,只见她努力睁大娇羞的双眸,脑袋微微一歪,好奇的追问:“你是郡守?来找我爹?”
“原来康成先生竟是令尊,失敬失敬,”说着,于淇拱手作揖,以示对郑玄的尊敬,却没想到这个动作吓的小姑娘从河畔的石头上一下子跳了下来。
见这姑娘犹自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们,刘政站出来替于淇解释道:“小姐,在下黄县刘政,以前曾经拜访过康成先生,我旁边这位,是我家主公,他也确实是朝廷明旨敕封的讨寇校尉、东莱太守。”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消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