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怎么来了?”上前,正要行礼,手腕却被南宫绝扶了一把,眼角的余光瞥见当日那下了一半的棋局,胜负未分,想不到,他居然保存至今。
勾唇一笑,或许千漓歌对她,还是心存一丝感情的。
“来,陪爷下一局!”指了指那保存完好的棋局,南宫绝毫不避讳的选择了当日黑色的一方,千漓歌则坐在了白色一方。
画面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三个月前,那一场让千漓歌刮目相看的斗奕中。
南宫绝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一局棋,他一直未寻到必胜的手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和局一场。
“好!”执棋,落下一枚白子,重新在场中布阵。
南宫绝两指一夹,一枚黑子便挡去了白子的去路,两人一来一往,慢慢的,整个棋局都布满了黑白之色,一攻一杀之间,是振奋人心的激烈。
千漓歌脸上的沉重慢慢的被专注所代替,南宫绝自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默默将千漓歌的神色尽收眼底。
亦步亦逐下,两人毫不相让,直到两人的棋罐中剩下了最后一枚棋子。
“这最后一步棋,漓歌可想好了?”南宫绝两指夹起最后一枚黑子,眼神却停留在了千漓歌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起,似乎带着一股子让人沉重的压力。
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了。
千漓歌猛的抬头,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棋罐中,似乎遗憾于,这局棋如此的短暂,就好似他和南宫绝的相知,短的让人措手不及……
“想好了”最后一枚白子,被千漓歌紧紧的握住,他微微咬着下唇,踌筹了好半天,将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再伸出去,再缩回来,如此来来往往好几回,却都未能落在棋盘,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
眼神更是不敢去望南宫绝,生怕她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南宫绝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也提着一根弦,最后的两条路,到底是归顺还是叛离,便在千漓歌的一念之间了。
从一开始,她便欣赏于他的隐忍和智慧,曾多次,她想将他留下,但此刻,却发现,人心并不是她能掌控的东西,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枉增烦恼罢了。
无论千漓歌做什么决定,南宫绝都不会阻拦。
‘啪’的一声,在千漓歌又一次伸出手之际,南宫绝快速的将自己的黑子下在了他的软助处,一时之间令他的白子溃不成军,这满盘的布局,似乎便是在等这最终的王者的降临,放眼望去,一片萧杀,而手执白子的千漓歌最终是叹息着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白子。
“爷向来不爱给人第二次机会,记住……在战场上,片刻的犹豫,便有可能毁没一场精良的布局,你输在最后的犹豫!”
说到这里,南宫绝握住了千漓歌的手,轻轻的将那颗白子自他的手中取了出来,落在了千漓歌原本要下的位置:“若是你一早决定要对爷斩尽杀决,你便应该早下决心,而不是等着爷发现了你的乞图而对你反将一军时,才去后悔自己当时的犹豫!”
南宫绝的话,一字一顿的刺入敢千漓歌的心里,他瞪圆了双眼,清明如洗的眸子里满是可怖的裂痕,在那裂痕的深处,却又藏着一抹让人无法觑觎的痛苦和挣扎。
“爷……”南宫绝一早便看穿了他么?
枉他还出自千家,枉他还曾经妄言要取代长兄之位,如今……他的心思,竟可以轻易的被人看穿,是他的失败,还是南宫绝的成功?
“嘘……”南宫绝点住他的唇,让他将伪善的话说出来之际,先住了口,指向那盘棋:“在你未下决定之前,让爷再好好看看你!”
抚上千漓歌曾经让她望尘莫及的脸,并不如墨竹熙那般倾国倾城,亦不如夜景玄那般威武阳刚,更不似轩辕泽那般美得独特张扬,但他便是那般沉静的存在着,好似被遮掩住的珍珠,发出更加让人垂涎的光芒。
这一刻,南宫绝似乎懂了,为何她的哥哥会如此迷恋于他的出尘脱俗。
因为……他就是那颗被沙土掩埋住的金子,只要微微一拔便能发光。
千漓歌伸手握住南宫绝抚上他脸颊的手,眼中渐渐的染上了一层让自己也看不懂的放纵,这一刻……他想自己彻底的放纵一回。
而不是活在一味的计划中。
“爷……”主动的凑近南宫绝,轻啄着她幽香的唇瓣,比他想象中更加的清甜柔美,他不禁猜测,女人的味道也不过如此吧?
南宫绝伸手抱住他,身前的棋局因为两人的举动而被生生的打翻,‘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门外一声极为小声的尖叫声。
眼角微微一挑,只来得及看到那只放开门板的手,惊慌失措的裙摆便一闪而逝。
千漓歌抬头:“是谁?”正要追了出去,却听南宫绝无所谓的道:“或许只是迷路的小猫吧!”
正在这时,冯公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几分急切:“殿下,宫里来人了!”
南宫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便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间,也将千漓歌拉回了现实,他猛的想起方才那惊慌的一声尖叫,寻着踩断树枝的方向,快速的追了过去。
来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半蹲在一颗大树下,扶着树干似乎在作呕着。
千漓歌上前,递上腰间的帕子:“你都看见了?”
窦惜玉抬头一见来人,不可置信的脸上仍旧是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