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乎摆了一桌子的奶粉,叶家大堂哥和堂嫂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一个劲的道谢。当妈的奶水不够,孩子又小,实在是遭罪。拿着奶证跑三回最多买到一回,去黑市吧,价格又太高了。
这些奶粉,省着点小婴儿能喝三四个月呢。
叶家的二婶帮着把奶粉搬到柜子里锁起来,把钥匙给了儿媳妇,“拿好了,这下不担心了,咱家妞妞有福气呢,大伯爷爷和大伯奶奶心疼呢。”
柳满红有点害羞,不过还是坦然接受了大伯奶奶这个称呼,心里也觉得这世界真奇妙,自己嫁到叶家村,又离开叶家村,没想到,最后还是嫁回了叶家村。当然,她以后不需要在叶家村生活,不然她还真得再考虑考虑。
又拿出给叶老爹做的衣服,这也算是她的孝敬。叶老爹当场就穿上了,正好合身,乐呵呵的叫她,“这次的心意我领了,下回别这样了,老大这些年为了家里不容易,你们有钱就攒起来。”
家里能够把债务还清,至少一半是靠了这个大儿子。地里刨食的农民,收入少到可怜,自己家吃饱都不容易,哪里落得下来现钱。不都是老大每个月从工资里挤出来寄回来的,才能一点点还清欠债。
柳满红又拿了饼干和奶糖出来,晚辈一人一包饼干加奶糖,还有一大包硬糖是留在他们招待客人用的。
小婴儿才满月,叶老爹也只请了自家人吃顿饭,叫最小的孙子去各家发点喜糖,顺便就把叶家老大和柳满红说了亲,准备结婚的事说了出来。
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定亲结婚这种事,讲究的是广而告之,说的越响亮越大方,越是对女方满意,藏着掖着都是嫌弃的意思。
定亲的口风说了出去,大家便知道以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象是知趣的,就不会再把柳满红和叶贵放到一起提起来,更不会张口闭口称呼她是跟叶贵离婚的那个柳满红。
怎么称呼是极小的事,但就是有人喜欢在这上头给人难堪,你计较显得你不大方,不计较心里又会不舒坦。给到心里喜欢存事的人,长年累月下来便自个把自个给抑郁坏了。别人还要来一句,你心眼儿太小,想的太多,都是自找的。
这种事,实在是没地儿说理去。
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嫁到叶老爹家里当长媳,那叶老爹一家人就会护着她。叶老爹那一家子是出了名的齐心,护自己人护的厉害,就是两个丫头片子也当宝的人家。谁还要不长眼去惹柳满红,就别怪他们给眼色你看。
有些关系亲近的人家就过来问,“你们家啥时候摆酒,这场热闹我们几个老哥可是等了好多年的,不摆我跟你没完。”
叶老爹笑哈哈的,就站在门口应了,“过年去京城看看我大小子分的房子,收拾收拾把证领了,等他抽得空回来,在村子里摆了酒,再去京城给同事摆一回。你们放心,到时候不把你们喝趴下,算我输。”
胸口拍的呯呯直响,笑声震的恨不得整村人都听得到。
奇怪的是,隔壁的叶老头家,静悄悄的,别说人,就连声音都没冒出来一句。原本叶老爹家里做好了准备,只要隔壁敢出来讲一句不好听的,就当场让他们好看。一次性把气焰打压下去,后头就好办了。
可没想到,叶老头家里,压根不敢吱声。
叶建国判了刑,叶大妞哭哭啼啼回了婆家,叶茂和金翠就跟抽了魂似的,呆在镇上,极少回村。叶祥更是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说好了儿子的抚养费也不肯交,只说以前老人养大侄子的时候,也没叫叶茂交过一分钱。
叶贵分家之后,被石雨花管的死死的,动不动拿儿子威胁他,他轻易也不敢登门。
叶老头虽然有三个儿子,此时却跟孤老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家照顾他们,看望他们。叶老头每天还得下地干活挣口粮,老太太带着孙子不说,还得烧火做饭,喂猪喂鸡洗衣服带收拾。
这才几个月,两个老人都跟老了十岁似的,背都驼了。
老太太躲在屋里,她怎么不想出去骂,骂隔壁的穿他们家不要的破鞋,但是她不敢。隔壁的叶老爹岂是好惹的,人家儿孙满堂还没分家,这就是底气。
老头叮嘱她,“少给我惹事,他们家老大肯定在外头混的不如意才讨不着媳妇,不然至于回头要个二婚头。咱们叶贵一离了她就生了儿子,可见命中有子,都是被她给耽误了。隔壁的喜欢就让他们喜欢去,看看以后生不出儿子,还喜不喜欢。”
老太太听了,心里这才舒服多了,“就是,这个扫把星,祸害了我们家叶贵不够,还要去祸害隔壁的老大,他们不怕绝后就让他们受着去。”
浑然忘记了隔壁的老三就是生了两个女儿,一家子也一样和和睦睦,也从来没有偏心过孙子不管孙女。包括这回添的第一个重孙,就是个女孩,好多人以为肯定不会办满月,结果叶家还是办了一场,叫亲友们都来吃了饭。
吃完饭叶老爹一家人还抱着小婴儿去了一趟清水镇,拍了全家福,又给小婴儿拍了满月照。
“等百天的时候,还来拍。”叶家大堂哥抱着孩子,哄着她入睡。
“我爹娘总算放心了,谢谢你。”大堂嫂靠在自己爱人肩膀上,亲呢的说道。
她头胎就生了女儿,还是叶家重孙里的第一个,自家爹娘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女儿和外孙女不受待见。结果见叶家该办酒办酒,该拍照拍照,并没有任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