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叶东方疑惑起来,叶家一屋子外头光亮的糊涂蛋,柳满红看着也不像聪明人,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一样了呢。
“我姥说我像柳家人。”叶悠悠适时的抛出王桂花的金字招牌。
“难怪。”叶东方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我爷说过,你舅舅可惜了。”连她爷爷都觉得可惜的人,一定非常聪明,叶悠悠像了舅舅,那么聪明也是应该的。
“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去见个人,一会儿再来找你们。”叶悠悠说道。
“行,记得早点回。”叶东方拉了一把想跟着走的叶红心,等叶悠悠下了楼才无奈的看着妹妹,“能带你去,悠悠就会主动开口了,她没说,就是不方便,你非要去岂不是让她为难?”
叶红心一摸鼻子,“直接跟我说不方便不就行了,难道我还能生气?”
叶东方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摇头叹气,“没救了。”
有些东西,果然就是天生的。
现在还没有情商这个说法,如果有,叶东方一准买一摞情商低的标签贴到妹妹的额头上。
叶悠悠没骑自行车,走路去了和秦大姐住在一个小院的施红家中。她看到叶悠悠也是眼睛一亮,“可真是稀客,有好久没来了吧。”
“总要筹些东西,才好意思来见红姨吧。”叶悠悠不动声色从背篓里拎出五斤面粉,“乡下没什么好东西,您别嫌弃。”
“这是什么话。”施红打开口袋看了一眼,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压低了声音问她,“想要点什么?”
“只要用得上的,都行。”叶悠悠来者不拒,傻子才会拒绝用一点粮食交换黄金,翡翠和古董字画。
只要是好东西,她统统要。
施红越发笑的合不拢嘴,这意思不就是说来者不拒吗?这样的主顾,是她最喜欢的。
“我跟你说,我特意打听过了,有一家想卖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一顶金凤冠。几百年的老东西,保存的特别好,还跟新的一样。那东西,可不能按着重量来算。”
金子称重比银行略高一点,这是私下的行情,但金子做的古董又当别论了。
叶悠悠一听,赶紧点头,“我懂,他们什么价。”
施红按下心头狂喜,压低了声音道:“二百斤大米,加二百块钱,还有就是,一条人命。”
“啊……”前头的都好说,叶悠悠根本也没打算讨价还价,这个时候愿意卖东西,都是为了救命,她不差这点,又何必去抠别人的救命钱。但是杀人,她满脸狐疑的看着红姨,已经准备拔腿就跑了。
“诶诶诶,别怕,你红姨不是那种人。”施红也急了,赶紧拉住她。
“我跟你说,他们家也是惨,唯一的女儿死了,老伴上了吊,老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施红说着眼圈也跟着红了,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个小姑娘说这件事,明明她是不准备接这单生意的。可能是天意吧,让她看到叶悠悠的时候,竟然忍不住说了出来。
丁家是知识分子,六几年那会儿,见风头不对,回了沐东老家。原以为,能安安静静过日子。没想到,还是被人揪出来了。
“革委会的主任看中了他们的女儿,只要肯把女儿嫁给他儿子,就不找他们的麻烦。”施红说到这里,叶悠悠眼皮子一跳,到底有几个主任?
“丁家的女儿心疼父母,答应结婚。可是那家人的儿子,根本就是畜牲,喝醉了酒就打,没几个月姑娘就疯了。丁家心疼女儿,要接回家,他们还不让,就这么闹来闹去,姑娘家跳了楼。姑娘的妈受不了刺激,当天晚上自己拿根绳,吊死了。”
咬的咯咯作响的是叶悠悠的牙齿,这种畜牲,简直碎尸万段都嫌太轻。
“后头,那家人的儿子喝醉了酒,掉到河里淹死了,报应,真是报应。”
喝醉酒淹死?叶悠悠茫然道:“死了?”
死了还要谁的命?
不过,也证明了,跟骚扰兰天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丁家的姑娘为什么会疯吗?”施红看着她,之前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里,忽略了她的年纪,这会儿才发现,有些话不好对一个小姑娘说。
只好把到了嘴的话咽回去,含糊道:“这个马主任在当中起的作用非常大。”
如果不是马伟华,好好的姑娘怎么会那么容易疯。只是这当中的事,太过龌龊丑陋,她实在没法对一个小姑娘说出口。
但叶悠悠听懂了,她垂下眼睫毛,挡住自己眼里的情绪,低声问道:“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
施红精神一振,“马伟华先后娶过两个老婆,死的这个就是乡下的原配生的长子,后头他跟原配离了婚,在省城娶了个老婆,家里是有些背景的。后头的老婆也给他生了两子一女,都跟着他老婆住在省城。”
而他是靠了岳父的关系,跑到沐东市当上了这个主任,还把前头老婆生的儿子带到了身边。利用国家的政策,煽动一些无知的孩子给他们当帮凶,帮凶也许还有无意识的,也有凑热闹的,但马伟华绝对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投机者。
“对不起啊,这种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了。”叶悠悠还是垂着头,心中莫名的愤怒。国家一旦陷入到不稳定之中,就会有这么多人性之恶,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展现他们丑陋阴暗的灵魂。
她知道未来会越来越好,可是现在呢?这些死去的人,就算未来到了,他们也等不来正义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