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蛮横道:“这是咱家的事,您一个外人最好别管。”
“放你娘的屁,这儿没你说话的地儿。叶茂,你一个当工人的,就这点思想觉悟?”
花妮爷爷中气十足,这一说话,另一头隔壁的人,也从窗户里探出脑袋,问这边出了啥事。
“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你们担待些。”花妮爷爷回了一句,那脑袋才又缩了回去。
叶茂瞪了一眼金翠,对花妮爷爷赔笑道:“这不是一下子急眼了吗?实在这孩子太糟践东西,现在不教训,以后可怎么得了。”
“那有什么以后,二妞归我,不与你们叶家相干。”柳满红当时就截了叶茂的话头,她死也不会留下女儿的。
“不行,二妞是我们老叶家的种,怎么可能让你带走。”老太太一听,立刻急了。
他们在家商量了很久,会跑过来找麻烦的目的有两个。
一个就是觊觎他们家的那口新锅。
另一个就是留下叶二妞,不许她跟柳满红走。
“之前恨不得饿死她,现在倒是说的好听,什么叶家的种。不就是想留着替你们挣工分,过几年再卖了她换彩礼吗?”柳满红再清楚不过叶家的打算,紧紧搂着女儿,当面直斥老太太的谎言。
“孩子跟着爹,天经地义,谁知道你以后嫁人要嫁到什么地方,把我们家孩子改姓怎么办。想离婚就把孩子留下,不然就别想离婚。”老太太蛮横道。
“我要跟着我妈走,绝不会留在叶家。”叶悠悠抱着柳满红的腰,坚定的看着叶家人。
“你说跟谁走就跟谁走?美得你的,这是大人的事,轮不到你插嘴。”金翠终于逮着机会,狠狠刺了一通叶悠悠。
“现在说这些干啥,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们要闹,明天一早去找妇女主任,去找支书,去闹个明白。”
到底是家事,花妮爷爷有些事也不好开口,看到他们越说越没边,这才打断。
“行,我是给你面子,咱们走。”老头儿招呼一声,全家人都走了。
只有叶贵留下来了,手足无措的呆在院子里。
花妮爷爷看着叶贵,恨铁不成钢的使劲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叶贵被柳满红拦到了屋外头,“明天咱们就离婚了,再睡一张床上不合适。”
说着拉着女儿进屋,把门反锁住了。
“闺女,咱们明天跑吧,先躲到你姥姥家去。”柳满红被叶家吓怕了,如果他们死活不放手,非要留下女儿怎么办。
虽然是新社会,但思想是不可能一下子转变过来的。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孩子的父亲天然的就该有孩子的抚养权,女人可以离婚,但是不能带走孩子。
柳满红害怕了,本能的就想逃走。
带着女儿,逃得远远的。
“别怕,我又不是不会说话的婴儿,政府的同志,也要考虑我的意愿。逃走有什么用,最后被找到,只会更加被动。”
叶悠悠的话总算安慰了不安的柳满红,这一天实在太累了,母女俩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在屋子外头坐了一个晚上的叶贵,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面有菜色,蔫的不行。
“走吧,去离婚。”柳满红想,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心疼他。可是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可笑,人家亲娘都不心疼,她有什么可心疼的。
“满红,你不能再想想吗?”叶贵低着头,弯着腰,一副可怜样。
“想什么,想着怎么被你们全家人欺负吗?昨天他们要打我女儿的时候,你在哪儿?他们要打我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只知道用嘴说,不离不离,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你和你们全家人是一样的,一样恶心。”
叶悠悠恨不得为柳满红拍巴掌,说的太好了。嘴里说一万遍,也不如实际上的一次行动。
叶贵又不吭声了,站在原地不动。
叶悠悠一指柳满红脸上的伤,“妈妈,那就直接去治安大队吧。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去也迟了。”
叶贵这才抬起头,无奈道:“满红,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是。”柳满红一点也不想解释了,既然说不通,那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叶家的人也起了,吵吵嚷嚷的,就连叶祥也被叫回了家。
至于叶建国,从昨天拿到钱,就去镇上了,还没有回来。
叶祥看着二嫂狼狈的模样,眼神里,是无法掩遮的鄙夷和厌恶。他明明是个文化人,为什么要被迫和这些粗鄙的人生活在一起,成为一家人呢,真是叫人沮丧。
村支书看到叶家的一大家子,头又开始痛了。
周琴翘起脚,“都不用挣工分呀,你们不挣我也得挣,咋没完没了了呢。”
“支书,给咱开个证明吧,我和叶贵现在就去镇上。”柳满红的手牢牢牵着女儿,不敢有片刻放松。
“不行,离婚可以,得把娃留下。支书,你评评理,有没有女人离婚还带走娃的。”
老太太昨天经过大儿媳妇的提醒,发现自己错了,怎么能不要叶二妞呢。
她都十二岁了,下地可以挣半个工分,过不了几年就能嫁人,还能收一大注彩礼。
老太太猜测柳满红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非要带着孩子走的,他们可不会让柳满红的阴谋得逞。二妞是他们叶家养大的,彩礼钱就得归叶家。
村支书看了一眼旺婶子,这可是她妇女主任的工作。
周琴谁也没看,直接问叶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