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婚。”叶贵嗫嚅着蹲下来,在叶家是这样,在丈母娘家也是这样。

没人理他,叶悠悠吃自己的,还给外婆和柳满红夹菜。

“吃了没有。”柳满红到底是最先开口的。

“我带了,还带了你们的口粮。”叶贵摸出两个窝窝头,看着他们桌上的饭菜,脸色又是一红。

“嗯,你吃一个,我和我妈只能分着吃一个,要是没有姥姥,我大概这辈子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叶悠悠冷笑。

叶贵垂着头,心里也委屈,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听自己爹娘的吧,那岂不是不孝,爹娘把他们兄弟仨拉扯大,也不容易。

“天色还没晚,赶紧回去吧,咱家留不起你这样的贵客。”王桂花麻溜的赶人。

柳满红想说什么,被女儿拉住。

王桂花将叶贵赶出去,直接阐上了院门。

到了天擦黑,辛墨浓才回来,王桂花推着他到厨房,“给你留了饭菜,盖在锅里呢,你热热就能吃。”

“外头蹲着个人,您认识吗?我问他,他也不吱声。”辛墨浓熟练的用着灶台,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刚刚到农村的城里人。

“不用管,那是我女婿。”王桂花摇着头,回到屋里,问女儿的打算。

“你也知道,娘刚才说的是气话,却也不全是气话。娘当然是希望你们俩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要是实在过不了,就回来。二妞也这么大了,拉把几年就能嫁人,你也能再找个人嫁了。”

王桂花摆摆手,不让女儿开口,继续说道:“自从你弟弟出了事,我哭了这些年,该想的也想通了,啥都是虚的,人活着,好好活着才顶顶要紧。看看你闺女,对叶家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你咋想的,就实话说出来。”

“娘,叶贵就是再不好,可这么多年,也没动过我一个手指头。要是他能分家出来单过,就咱们一家三口,再苦再累,也值了。”

柳满红也知道,离婚是说的气话,别说叶贵对她没动过一个手指头,就是村里天天打老婆的赖汉,还不是一样过着,谁又去离婚了。

“行,娘就是要你一个准话,去叫姓叶的进去,一准还在外头没走呢。”王桂花一指门外头。

内屋的帘子掀开,露出叶悠悠的小脑袋,王桂花招招手,“上姥姥这儿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姥姥。”叶悠悠窝到姥姥怀里,她也知道,想离开叶家并不容易,如果真能让叶贵分出来,也算是能够将就的选项。

叶贵进来,不管王桂花说什么,都低着头不吱声。王桂花知道女婿的性子,没指望他开口答应。

只是让他,“回去转告亲家一声,就说你们家同意分家,就来接人。不同意,你就自个回去吃苦,别搭上他们娘俩。你自己的老婆孩子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娘的心疼。”

王桂花没留他在家里住,依旧把他打发出去。

柳满红眼巴巴的送到村口,等回来了,王桂花已经烧好了水,“赶紧给孩子洗洗,都累得头点地了。”

叶悠悠困的受不了,躲在姥姥床上睡着了,王桂花帮她擦身。一边擦一边埋怨,“刚生的时候,玉雪团一样的小人儿,你弟弟爱的不行,整天抱着不撒手,身上总还有几两肉。再看看现在,就剩一把骨头,我摸着就想哭。最难的年月都过去了,咋就你们娘俩越活越回去了呢。”

说着就掉了泪,柳满红也跟着哭,“谁叫我跟了这么个男人,争也争了,骂也骂了,他就跟个石疙瘩似的,我能怎么办。”

王桂花摸着女儿的脸,“闺女啊,我得说,你生的闺女比你强。原先总看这孩子不爱吱声,还以为接了叶贵的代,又是个闷葫芦。谁晓得这一出事,就看出性子来了,骨子里还是像我们柳家的人。特别是,像你弟弟。”

现在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你,一点都不带打怵的。

之前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公安的电话是谁打的,都说可能是那几个知青。但是花妮这会儿却可以确定了,这个电话,一定是二妞打的。

外头的事情告一段落,叶家关起门来,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赶回来的是大伯子一家,大伯叶茂在镇上的砖瓦厂当工人,今年好容易分了一间宿舍,大伯娘金翠带着儿子叶建国和女儿大妞去住了几天。这一出事,便都回了。

叶茂在家里数落老太太,“童养媳的事要是传到厂子里,我的工作还要不要了。您怎么能办这种糊涂事,这可是要命的。”

也幸亏叶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要是放到稍微能挑一点刺的人家,只怕全家都得挨批/斗。

老太太这才开始后怕,抓了叶茂的胳膊摇,“不会有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

“二弟也是的,这种事,就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怎么能闹到外头去,凭白叫人看了笑话不说,到头来,你闺女也没落着啥好名声。”叶茂怼完亲娘又开始怼弟弟。

叶贵嗫嚅的看着大哥,一声不吭。

柳满红气的怄血,“你怎么不说你的亲娘,把咱们都打发出去,自个儿关起门来打我闺女的主意呢。要不是我闺女机灵,等咱们回来,怕是早就叫**害了。”

“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余地吗?”大伯看了一眼二弟,“贵儿,你说。”

叶贵抱着头蹲在一边,半天都不吭一声。

“别整这些没用的,老罗家要我们还钱,这钱的事,咋办?”叶家老公公敲了敲手里的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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