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间,轩辕骐哪还顾得上礼节,推开上前搀扶的宫娥内侍,疾疾跑出宫门。
“这是怎么回事,别是又犯病了吧,快跟过去看看。”太后顿时堆上愁容。
“恒亲王抱恙在身?”西钥太子转头看向轩辕骁。
“哦,皇弟前些日子从假山上摔了一跤,但已经痊愈了,太医说无大碍的。”轩辕骁连忙解释,他可不想传出恒亲王神智不清或得病后性情古怪的闲言来。轩辕骁一边跟西钥太子敷衍,一边向周海使了个眼色,让他快派人去看看轩辕骐。
席上众人知情的只有花颜和落霞公主,花颜自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微皱着眉头,用银叉拈起一颗青梅,慢慢地品着。落霞公主则十分犯难,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轩辕骐是赶着去探看皇后,但又怕皇后真的出了什么事,耽误了轩辕骁派人前去医治。
“大澜皇上,这茶是清荷香茶吧,昨天在凤栖宫,皇后娘娘还泡给我喝了呢,真是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落霞公主说着,见轩辕骁望向自己,便一正神色,向他点了个头。
轩辕骁即刻猜到是慕紫翎出了事,本来也只有她会让轩辕骐魂不守舍,奋不顾身。可宴席正在欢畅时候,轩辕骐突然离席,已经引得大家悄声议论,自己这时断不能走开,只得暗暗吩咐周海前去安排。
轩辕骐赶到凤栖宫时,脸色已由青白转为灰色,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慕紫翎的呻吟声愈加明显,他知道,以慕紫翎的个性,必定是忍着极大的痛楚才会喊出声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翎姐姐已经好多了吗?”轩辕骐撞上在院中焦急踱步的小石子,只觉得自己声音发虚。
“王爷,您可算来了!”小石子抬起头,像看到救星一般:“起初皇后娘娘瞒着不让告诉您,我只得回说已经好点了……但早上女医出来说情形很危险,我就赶紧回东院告诉您,可我一直敲窗,您还是没睡醒,小丁子也不在,我又不敢跟其它侍从说。娘娘她、病得邪性,若是传出话去,就糟了……”
“什么邪性,你别胡说!”轩辕骐本就急得六神无主,一听危险两个字,简直快站不住,直接往房间里冲。
“王爷,皇后娘娘她在……在临蓐,您不能进去,还是快想法子,请之前那个什么神医过来吧。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不能再耽搁、”
“你说什么!不是还没到时候吗,我记得还有一个多月的、”轩辕骐也顾不上许多,推开小石子就跑了进去。
房间里人不多,外间候着两个太医,寝房内只有两个女医和三个宫女,见轩辕骐突然冲了进来,都惊愕地不及反应,只有一个年长些的女医慌忙扯下床幔:“王爷,血房不吉,可不是您来的地方、”
“翎姐姐!”轩辕骐见慕紫翎脸色惨白如雪,急忙冲到榻边:“你怎么样,很疼是不是?”
“阿骐,你、”慕紫翎淡粉色的菱唇被咬出血迹,一双星眸因剧烈的痛楚变得涣散,她半躺在床榻上,双手抓着两边的缎褥,后背根本不敢往后靠。
轩辕骐登时看出不妥,拨开她用手绢挽着的墨发,看到背脊上原本青黑的印迹正渗着黑血:“翎姐姐!快,小石子,你快去龙吟殿,把皇后的情形告诉花雨,让她赶紧过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太医,快去锦林院,把皇上叫过来,快啊!”轩辕骐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周海带着随从赶到了。
周海听轩辕骐的语气,知道大事不好,一边吩咐随从去太医院把一等太医全都传过来,一边亲自赶回锦林院。
“翎姐姐,你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没事的。”轩辕骐双手托着慕紫翎的肩膀,让她省些力气,可她背脊上的黑血还在继续渗出,很快便晕湿了绸衣,两个女医阴沉着脸,互换眼色,轩辕骐才知道,这便是她们说的病得邪性。
“阿骐……你、你快走。”慕紫翎的菱唇费力地翕动着,才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和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可背脊和肚腹的剧痛却丝毫没有减轻,整个人好似风中的落叶,直往下坠。
轩辕骐说不出话,只是哭,但即刻又强迫自己清醒,见两个女医仍站在一旁候着,不由急道:“你们快想想办法啊,就这么干站着吗?”
“王爷,娘娘的病情,老奴这二十年来从未遇见过,根本无从下手。”
“是啊,我们实在没有法子,或许、”年轻些的女医皱着眉毛,目光落在慕紫翎的背后的血迹上,本想说些什么,但在轩辕骐狠厉的眼神中,哑然住口。
轩辕骐打了个寒颤,她们根本不是来治病,而是、来等她死——
轩辕骐拥着慕紫翎纤细的身体,只觉好似掬着一捧水,正从指缝间流走,最后只剩下虚无,忙附上她的耳畔:“翎姐姐,翎姐姐,求你、求你别丢下我……”
两个女医见轩辕骐这副神情,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而且她们两人也是受过“指点”的,之前拖着没下手,是怕太早出事,介时传到轩辕骁的耳朵里,不好交待。自古女子临蓐生子,便似闯生死关,现下拖了大半天,也够了。更何况这小王爷可不是好对付的,再挨延下去,被他看出破绽就糟了。
“这样可不行,等会皇上和太后过来,见小王爷在内寝呆着,还不治我们的罪。”年轻些的女医扯了扯年长女医的衣袖,悄声道。
“怎样,那现下就……若是被小王爷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