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皇宫还真是热闹。”阮轻尘唇角弯起一丝讥诮,丝毫不在意轩辕骁铁青的脸色,而是低头望着慕紫翎。
“皇上先过去吧,臣妾这也没什么事、”慕紫翎的声音很轻,额上冒着细汗,本就苍白的面色因为方才的疼痛愈显虚弱。
“我这大夫还未开口,皇后就可断言自己无恙了?”阮轻尘扬起眉毛,调侃和玩味的神情消失无踪,唯剩一脸严肃。
“阮大夫别见怪,我是说暂且无事。”
“呵呵,皇后真是貌婉心娴,我很喜欢。”阮轻尘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伸手握住慕紫翎搁在锦被上的手腕,诊起脉来。
“皇上,太后已经知道您在凤栖宫,又派侍从过来催请了。”廊下的周海不知道内寝的情形,继续催促。
“皇兄,要不你先过去吧,母后若是再细问,知道我们请了神医进宫给翎姐姐诊病,定会盘问一通,还可能责怪翎姐姐呢,你赶紧去敷衍敷衍。”轩辕骐只怕慕紫翎会有麻烦,也顾不上花氏姐妹会给轩辕骁下什么圈套了。
“那你在这里陪着,我用完膳就过来。”轩辕骁向轩辕骐使了个眼色,暗暗指了指阮轻尘,这个“神医”实在古怪。
轩辕骐会意地点头:“皇兄放心。”
“孤留几个侍从候在外边,有什么事你好吩咐。”
“皇兄还是都带走吧,别让母后和其它嫔妃看出什么破绽,我有安排暗卫,你不用担心。”轩辕骐说完,便在床榻边坐下,紧盯着阮轻尘。
约诊了近一刻钟,阮轻尘才放下慕紫翎的手,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心绪,起身打开医箱,拿出两个纸包,对茵儿道:“两副合一副,用叶间残雪做药引,小火煎一个时辰后端过来。”
“是。”茵儿看向慕紫翎和轩辕骐,见两人都没有疑议,便点头出去了。她前脚刚走,阮轻尘便关上槅门。
“阮大夫、”慕紫翎觉察出不对,但阮轻尘衣袖一挥,淡淡的幽香漾入鼻端,她秀目一阖,便睡了过去。
轩辕骐一脸担忧:“怎么样,情形很不好吗?拜托神医了。”
阮轻尘闻言倒了一怔,不仅意外他对自己的信任,更被他纯澈忧郁的眼神所撼动,俊逸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暖如春阳的微笑:“小王爷对我倒是很放心,对皇后更是真心,看来这件事,我是要管一管了,只是……别太棘手才好。”
阮轻尘走到榻边,将昏迷的慕紫翎扶坐起来:“小王爷扶住她,我在她背上施针看看。”
“嗯。”轩辕骐见阮轻尘拈起寒光闪闪的银针,银针足有四五寸长,虽然慕紫翎已经昏睡了,他还是心疼不已,紧紧拥住她的双臂。
阮轻尘解开慕紫翎的绸衣,只剩一件薄纱横襕裙,香肩和雪肤露了出来,轩辕骐看他的神色,却是十分凝重,修长的指尖在慕紫翎的背上算着什么,可前三针扎下去慕紫翎都没有反应,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第四针时,慕紫翎终于“哦——”了一声,一口黑血呕在了轩辕骐的肩上。
“翎姐姐……她、她中毒了是不是?”轩辕骐求助地看着阮轻尘:“是什么毒?你能解开的吧,一定能的。”
阮轻尘皱眉不语,从袖口拿出一片纱布,揩了轩辕骐肩上的血迹:“我得查出是什么毒才行,而且、看她这情形,应该中毒挺久的了。还不知是谁下的毒,所以这事千万不可声张,只怕连皇上那里都暂且别说。”
“拜托你了,一定要救她、”轩辕骐话未说完,突然“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菱花窗上,纱窗直接掉了一片。
“这作死的雪狐!别是把皇后吵醒了吧,哎呀……”颖贵妃站在窗外,一双美目佯装关切地望了进来,旋即便一脸惊愕地掩口。
“娘娘,您没事吧。”随行的宫女连忙问道。
“你们过来做什么,不知道皇后喜欢清静么,都到外边候着去,本宫单独进去就行了。”颖贵妃斥走了宫女,窈窈窕窕地走进寝殿,还很贴心地关上了槅门,随后又放下窗幔。
轩辕骐知道来者不善,已将慕紫翎放回床榻,盖好锦被,一脸阴沉地等着颖贵妃出招。
“小王爷对皇后娘娘还真是上心,本宫一直以为是姐弟之情,谁成想、”颖贵妃盈盈笑着,食指按住檀口。
“你想搬弄什么是非?”轩辕骐鄙夷地盯着颖贵妃:“就算有丞相撑腰,也不能平白诬陷皇后。”
“小王爷,本宫自幼熟知仪礼,进宫也有三年了,这些规矩怎会不知?”颖贵妃巧笑倩兮:“空口无凭的事,我怎可胡说,只是小王爷随手乱写乱画的习惯不太好,偏偏内侍今日整理书案,失手摔碎了您的墨玉笔筒、”
“你!”轩辕骐眉心一跳,站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我的书斋安插奸细!”
“小王爷大可告诉皇上和太后,不过……我既闯了祸事,自然不甘心自己一人倒霉,再说了,你觉得我们两的作为,哪个更严重?”颖贵妃亭亭在圆凳上坐了,一手支着下颔,玩味地看着轩辕骐。
“我看这位娘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知给小王爷备下了什么条件呢?”阮轻尘依旧不避嫌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甚至翘起二郎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还是这位少年聪明。”颖贵妃瞥了阮轻尘一眼,她已打探到轩辕骁为慕紫翎出宫请“京城第一神医”的事情,又兼花氏姐妹突然倒戈,去跟太后和妍妃示好,她一时气愤难平,才出此对策。其实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