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中有些落寞,那落寞染到慕紫翎眸中,又添了一分忧色,她微微侧头,从车窗的缝隙看灰蓝的夜空,一缕雪屑飘落,少年伸手为她挡住了那抹寒凉:“翎姐姐,别害怕,有我在呢。”
“茵儿,翎姐姐没胃口,你就别勉强让她吃东西了,我明天会送早膳过来,保证她一定能吃下。”回到凤栖宫后,轩辕骐向茵儿嘱咐道。
“真的么?”茵儿有些好奇:“小王爷准备让御膳房做什么菜肴,我们这边去吩咐也一样的呀。”
“那可不一样。”轩辕骐眨眨眼睛:“糟了,我今天功课一点都没做,明天还要赶早呢,翎姐姐,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息。”
轩辕骐走后,茵儿却长叹了口气:“娘娘,好在有小王爷帮忙,我们今天才逃过一劫,可他早晚要去封地的,介时怎么办呢?只希望您诞下嫡皇子,这样还能稳住后位、”
“茵儿,你别说了,我没有那个命。”慕紫翎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昏黄的薄纱宫灯,觉得自己简直在幽暗的魂梦中:“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娘娘,您胡说些什么!”
相比慕紫翎的凄然,兰容华的情形则十分舒缓,她也睡了大半天,不过是在轩辕骁的陪伴下,此时正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由侍女喂着燕窝桂花粥。
“兰儿没事就好,孤今天的奏折还没批阅呢,你好生休息,孤回龙吟殿了。”
兰容华虽然知道龙吟殿有个神秘佳人花雨,但轩辕骁撇下皇后,陪了自己大半日,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若再撒娇挽留,就显得贪心不足了,遂体贴地点头:“嗯,皇上也要注意龙体,别太过劳累。”
轩辕骁出了梦兰阁,便问周海:“一直没人过来传信,皇后想必无恙吧。”
“暂且无恙吧。”周海早打探到慕紫翎在宁和宫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又发热难受,轩辕骁既然过问,他自不敢隐瞒,便悉数告知了:“现下由小王爷送着回凤栖宫,暂且无妨,不过女医说接下来至少要静养几个月。”
轩辕骁听见轩辕骐送慕紫翎回宫,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脑海中又浮现起早晨的那一幕,自己这个小皇弟,只怕对慕紫翎有异样的情愫,这可是件棘手又棘心的事,该怎么开解才好?轩辕骁揉着眉心,发起愁来,一面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许只是亲厚的姐弟之情,弟弟觉得姐姐被抢走,也是会吃醋的吧?
轩辕骁心下想着,却忘了上龙辇,反而石阶下走去。
“皇上?”
“哦。”轩辕骁回过神:“那皇后心情如何?”
“听女医说,皇后知道自己要静养几个月,似乎还松了口气,大概想着这段时日不用跟其它嫔妃打交道了吧。”
轩辕骁淡笑着摇头:“罢了,凤栖宫那些宫娥内侍,都让御察司审一遍,别再出奸细内鬼了,否则她那温和柔弱的秉性可受不了。”
“是。”周海领命:“对了,皇上,那个叫芍儿的宫娥、中毒死了。”
“什么?孤不是让你们看好吗,要问出幕后主使的!”轩辕骁怒道。
“皇上恕罪,我等实在无能为力,据狱医诊看,那宫娥前几日就已经中毒了,看来那主使之人压根就没想留活口。”
“可恶,真是狠毒至极。”轩辕骁剑眉紧锁:“你放出风去,就说孤已经断定此事多半是皇后所为,只是她如今怀着龙种,孤暂不追究罢了。”
这样总能让慕紫翎过一阵安稳日子了吧,轩辕骁吁了口气,可惜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他自小养尊处优,从懂事起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哪里知道嫉妒之火会燃到多么黑暗可怕的地步。
轩辕骁回到龙吟殿时,却见花雨把一张小案几移到暖炉边,低头画画,案几上的红烛燃着橘色的火焰跳跃着,简直快把她额前的细发给烧着了。
“你是想着,反正只负责守夜,所以烧秃了也不妨事吗?”轩辕骁在一片温暖的烛光中,心情好了些许,打趣道。
“哦、你这红烛太长了,我之前都用得小蜡烛,不离近点看不清。”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花雨觉得轩辕骁并不像自己之前以为的那般讨厌,两人的关系亲近起来,似朋友一般。
“这次的夜游症是想作画?”轩辕骁走上前问道。
“是描绣花样子啊。”花雨说着,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轩辕骁低头细看,是一副观音送子图。
“这是、”
“皇后不是有喜了吗,而且身子欠安,我想绣个观音送子图给她祈福。”花雨说完,却突然将手里的笔一放,抬头怒道:“我描了一下午的花样子,倒把训你的事给忘了,你怎么能冤枉皇后?”
“呃……我已经被数落过了,也道了歉,现下还有一堆政事没处理,你这会就先放过我吧。”轩辕骁服软道,却又想到什么:“等等,训我?”
“对啊,做了那么糟糕的事,难道不该被训吗?”
“你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亏我前几天还、”
“什么声音?”花雨警觉地站了起来,轩辕骁也听到了窗外轻微的响动,心一沉,这寒冬之夜,当然不可能是鸟或猫,只会是窃听的“鬼”,居然能躲过层层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