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有那么好心。我平日是如何教你们的,怎就一点警惕也没有,就不怕他在红绢上浸过药汁、洒过药粉吗。”上官蓉说着,就要伸手扯红绢。
“不会的、不会的,这红绢是他让我们找的、”
“什么意思,到底还能不能说清楚!我就这两日让你们管些事,竟弄得这般杂乱,前言不搭后语。”上官蓉瞪了众人一眼,兀自低头解开红绢:“啊、这是真的……”
“赶紧洗掉啊!”
“太子妃,这是胎记,如何能洗。”
“不会想法子吗!”
“还是您医书看的多,要不等您坐完蓐,再给皇孙研些药吧。”
上官蓉闭着眼睛,脑中又回想起临蓐时的一幕,那黑蛇足有手腕那么粗,似一缕黑烟般从梁上窜下,爬上自己的肚腹,这是诅咒,是落在孩子身上的诅咒!
“快、快把三皇子找来!”
“太子妃,眼下去叫、不太好吧。”
“我等不了了,快叫他过来,这孩子他不该想法子救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请,您千万别再嚷了。”
“是啊,再嚷下去,别说奴婢们没命,就是您也……”
上官蓉自知失言,甩了侍女一巴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白玉,倒出两颗醒神凝气的药丸吃了。
此时的楚瀛飞也才回到书斋,揉着晕眩的头,午膳的时候姜梓月缠着自己说了许久,见自己不肯回答,就压低声音跟水瑶和伊雪魅说道,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一直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不和睦,却没想到情形会差成这样,连有了子嗣也无法挽回。”姜梓月摇着头感慨,但神情却颇有些得意,许是为自己生下女儿还得到许多赏赐而高兴。
“这么糟糕么?”水瑶有些诧异。
“嗯,我们道喜的时候,太子就勉强笑笑,也没去内殿看看太子妃。”
“姐姐看到皇孙了吗?”
“起初是皇后进去看的,后来说皇孙有些孱弱,就抱到侧殿让太医诊脉,接着派女官去请了太子、”姜梓月微微皱眉:“仔细想来是有些不对啊,太子到侧殿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送皇后出来,我们也是那时候才看到皇孙的。”
“那皇孙是很孱弱吗?还是说、皇后和太子在商量什么事?”水瑶起疑道。
“也没有很孱弱,就是个头偏一点,没什么问题啊。不过、天还挺热的,皇孙的脖颈上却围着一块红绢布,说是太子特意在佛龛前祈过愿的。”
“这么说来,太子对皇孙还是很上心啊。”
“唔,自己的孩子肯定也不至于讨厌嘛。”姜梓月思量着:“对了,我还听到太子吩咐侍从,说照料皇孙的宫女不能由着太子妃安排,让内务府重新选了乳母和几个宫娥内侍。感觉好像不放心太子妃的人,怕她们把孩子教坏了。”
“看来这太子夫妇确实不同心啊。”
……
直到楚瀛飞回到书斋,耳边还是萦绕着嘈嘈切切的闲言碎语,烦得难受。他想起了凌菡的风铃,便到她的房间,打开藤篮。拨开轻纱和绢布,果然看见一架用青丝带编的风铃,他轻轻提了起来,却发现风铃是用竹片做的。
心仿佛被揉了一下,因为玉片是楚溟飞给的,所以送给自己的风铃,便特意用竹片来做么?见自己习惯吹竹哨,遂猜到自己喜欢竹子的清音?
微风轻拂,竹风铃发出清婉柔悦的声响,浅浅的竹香漾入鼻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恬逸过了。低头间,他看到藤篮中有一块深紫色的绸带,不由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