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兄真的把凌菡要走了?”楚瀛飞也顾不上失态,急得直跺脚:“父皇,儿臣上次不是跟您说了么,凌菡得给儿臣留着啊。”
“谁让你几个月都不过问,我还庆幸你改变心意了。”皇上皱着眉头:“再者说,我根本就不愿意你和那个亡国皇后有什么牵扯,想添姬妾,再挑几个绝色的就是了,何必非要个毁容的残花败柳。”
“父皇您怎么能这么说,她、”楚瀛飞没时间辩解,只匆匆行了告退礼:“儿臣先去东宫了。”
“等等。”皇上叫住楚瀛飞,神色正了一正,严声道:“你在战/场上有勇有谋,在情事上怎就这般沉不住气,行事也不思量思量。你皇兄素来不好女/色,这次摆明了是跟你做对,你就不先想想因由吗?”
什么因由?他知道了自己和上官蓉的事,所以处心积虑地来一场报复?楚瀛飞心一沉,不由抓紧了袖口:“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将此事处理好。”
楚瀛飞刚迈进东宫,就撞见了上官蓉的贴身侍女,这侍女自然知道楚瀛飞和自家主子的关系匪浅,即刻堆上一脸笑意:“三皇子来了,太子妃正在花园赏花呢,您这边请。”
“太子也在吗?”
“不在,太子在别院。”侍女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眼下太子和太子妃越闹越僵,二人除了教引女官安排的十五、十六两日必须合房共寝之外,已经从分房转变到分院的地步了。
由于侍女殷勤引路,楚瀛飞只好先到花园,跟上官蓉聊了几句,而后跟她说朝中有些事,自己要去和楚溟飞商议。
“嗯,正巧母后让我把几罐新茶叶给太子,我还没去呢。跟瀛哥哥一道去,不然僵得慌。”上官蓉是何等聪明之人,楚溟飞将凌菡带回东宫的事她昨天便知晓了,只是先按兵不动而已。她和楚溟飞素来暗斗激烈,如今有了身孕,更得心提防,若楚瀛飞表现出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意思,量楚溟飞也不敢胡来。而且楚瀛飞现下应该是来要凌菡的,自己得前去帮衬,至少在自己平安诞下皇孙之前,东宫不得有侧妃姬妾趁虚而入。
一行人来到别院,却发现门边廊下四处无人侍立,不觉有些纳闷。一阵清风拂来,叮叮玲玲的声音飘入耳中,这太子还真是有情趣,初春的气息、静谧的宫院、轻柔的阳光,听上一曲佳人敲的玉磬,真是再好不过。
众人寻声而去,来到一角庭院,却讶然发现敲玉磬的竟是太子本尊,侍婢凌菡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把玩着满桌的玉片。
“我选这几片,加进去的话能让音色圆润浑厚又不失轻盈灵动,你觉得呢。”
“嗯,我也是这样想,一直准备将这玉磬做些改动,才有新意。”楚溟飞拿着磬槌,在凌菡手中的玉片上轻轻敲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就是这个、”
“呵,怎么来得这样齐。”楚溟飞下颔一抬,宫娥内侍便知趣地退下了。
“不用行礼了,坐吧。”楚溟飞示意楚瀛飞和上官蓉坐另一张石桌,凌菡欲起身行礼,却被他手中的磬槌按住了削肩:“昨天不是说了,这别院不用讲究。”
“三弟前来有什么事吗,喝喜酒?”楚溟飞执起桌上的银酒壶,斟了一杯放在楚瀛飞面前。
楚瀛飞竭力平心静气,但还是诧异初春的阳光竟清亮得如此刺眼。凌菡也没有领略阳光,依旧垂眸看着桌上的玉片,但她是迎着光坐的,清和莹亮的白光直射下来,桌上的玉片如春水般闪烁起冰滢的涟漪,她整个人好似坐在一面镜子上,清冷单薄,摇曳若幻影。
“皇兄,我想把她带走。”楚瀛飞沉声道。
“这却是为何?”楚溟飞叹了口气,两道如水墨画般诗意的春山眉虽然凝在一起,倒未看出多少不悦和玩味,反而是一种无奈而怜惜的目光,落在凌菡身上。
“因为、”
凌菡突然抬头,瞥了楚瀛飞一眼,楚瀛飞本就难说理由,这下更是语塞,“为”字哽在喉头说不下去。
“让给三弟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楚溟飞走到凌菡身边,俯身拈起她手中的玉片,嘴角含着点疏离的笑意:“三弟用你的神铁匕首,在这玉片上落个款吧。”
“不知皇兄有何事用的上愚弟,大可直接吩咐。”楚瀛飞看出那玉片是上等的碧霄玉,火烧斧凿都不会破损,自己的神铁匕首若在上面留下痕迹,绝对可以流传百年,他自然不愿欠下如此“巨债”,更何况自己这位皇兄面上温柔如水,实则幽深似海,谁知道以后会提出什么可怕的要求来。
“愚兄这会还没想好,只得让三弟先留个墨宝了。”楚溟飞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一手更是放在凌菡的肩上,仿佛楚瀛飞不答应更好。
楚瀛飞侧头望向凌菡,凌菡却抬头看着楚溟飞,眸中流淌着他方才的那抹怜悯。
岂有此理,这两个人还惺惺相惜呢!楚瀛飞一个抬手碰翻了酒杯,即刻从腰带上摘下匕首,在玉片上划了名字。
“怎么,太子妃热闹看够了吗?”楚溟飞接过玉片,冷冷地开口。
上官蓉正看着楚瀛飞的神色,揣度他对凌菡的用情,被楚溟飞冷不丁一问,倒是微有些愕然,毕竟方才焦点一直不在她身上,没想到楚溟飞还是缜密地观察着自己,连忙柔声回道:“哦,臣妾是来给殿下送茶叶的,母后说这两坛是云州新出、”
“行了,你自己留着喝吧。”楚溟飞轻哼一声:“我早就说过,什么物件但凡经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