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恩目前是取保候审的状态,要严格遵守门禁,也不能随意见人,特别是与案件相关的如秦仲国和他的儿子等,更不能去医院接近庄如珍。
这些她都无所谓,在江凛眼里,真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他以为今天会是云恩不堪回首的一天,可人家高高兴兴的,简直一秒回到了从前。
云恩的手缝了针,不能碰水,全程“投降”状态,让江凛给洗的澡。
事实上从决定要在孟筱婚后追诉妈妈的事起,她的心境就不大一样,几个月来,两人之间的亲昵也远不如之前频繁和热烈。
但今天,怀里的人像泥鳅似的灵活又调皮,洗个澡洗得江先生都要发火了,可她笑得那么欢喜,往怀里一钻,软绵绵撒个娇,江凛就真的投降了。
孟筱给她远程投喂了火锅外卖,点了最好的牛肉、最辣的锅底,心情好了的人胃口也回来,至少一个人干掉了一斤多牛肉,还有她最爱的毛肚和鸭肠。
吃饱喝足,疲倦的人窝在沙发上和孟筱微信聊天,江凛去倒垃圾,出门进门的功夫,云恩就睡着了,他洗过手,蹲在沙发边,给她盖上一床毛毯。
但云恩睁了开眼,笑着说:“我没睡着,就是有点困。”
江凛问:“要不要回床上去睡?”
云恩点头,江凛把她捧着抱起来,回到卧室。
但躺下后的人,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江凛靠在床头,由着她拿自己当靠枕,舒舒服服地躺在臂弯里。
“害怕了?”
“嗯。”
江凛失笑,揉一揉云恩的脑袋:“我以为你真的不怕。”
云恩说:“要是坐牢了,要很久很久看不到你,你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你的律师初恋一定会杀回来把你带回巴黎。”
江凛说:“我不会让你坐牢。但是……”
他顿住了,云恩抬起头看他:“情况很糟?”
江凛说:“你说自己是正当防卫,但还有一个问题,叫防卫过当,虽然防卫过当不适用于杀人、抢劫、行凶、强-奸这些情况下,可你要怎么证明,庄如珍要杀你?”
云恩摇头说:“不用我来证明自己正在被杀,而是检察官要取证证明我没被杀,是他们告我,证据就要他们来找。”
江凛看着云恩,没说话。
云恩坐起来,很认真地说:“我不是一时冲动去找庄如珍的,之所以没告诉你们任何人,因为你们会阻拦我。我知道对你们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事,可我从小都没让人欺负过,我妈说过我不可以欺负人,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人家打我一下,我要十倍奉还。法律制裁不了庄如珍,我只能自己动手,我真的不害怕,也不后悔,非要说的话,我只怕以后见不到你。”
“还有孟筱梁辰,还有舅舅外婆,你都见不到了。”江凛严肃地说,“如果被抓进去,就都见不到了。”
“等我出来,还能见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永远都会在。”云恩说,“但是你会跟别的女人跑的。”
江凛勾勾手指头要她过来,云恩有些胆怯,往后缩了缩,但下一秒就被江先生抓过去,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云恩怕疼,在他怀里挣扎撒娇,江凛把她按在了床上。
“这笔账,留着以后算。”江凛凶巴巴地说,“接下来不可以再单独行动,我真的会生气,你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怕我生气?”
“怕。”云恩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今天不要凶我,我很开心,我知道我很狠毒很坏,但你不要讨厌我。”
江凛摇头:“你不狠毒,更不坏,换做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庄如珍杀了妈妈,如果有人杀了我的妈妈,我可能还不如你理智。”
“接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云恩说,“但我绝不承认伤人,我是正当防卫。”
“答应我。”江凛说,“这件事过去后,把这一切都放下,都结束了,好不好?”
云恩含着泪点头:“我听话。”
江凛轻轻叹,低头亲吻她:“好好睡,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云恩闭上眼睛,在江凛怀里找到束缚的姿势,呢喃着一声“我爱你”,便是疲倦地睡去了。
由于那家精神专科的私人医院,同时接受治疗许多身份显赫的人士及其家属,因此发生的伤人案从上面压下来,调查归调查,但没有让媒体随意公布信息。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各种恶性-事件,医院发生的事,对警方来说也不足以让他们手忙脚乱,一切照着程序走就是了。
第二天,律师和夏长风,以及孟筱和梁辰都来了家里,舅舅拿出一大笔钱,聘请了多名律师组成律师团为云恩进行辩护,整整一上午,都在整理资料和证据。
梁辰则悄悄去了一趟私人医院,通过朋友的关系,看到了秦仲国儿子的状态,朋友告诉他,那个年轻人已经很久很久没说话了。
正如秦仲国和江凛联系的,他的儿子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不论他问什么,儿子都不回答。
警方来调查取证,没说上几句,他就开始狂躁痛哭,根本没办法沟通,主治医生证明病人的状态不适合提供任何证词。
这一边,云恩拿出了录音证据,她说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告诉她九年前的真相,并要把当年的录音给她时,刚好庄如珍醒了,激怒之下要杀她灭口。
几位律师都面面相觑,希望云恩对他们说实话,可以帮助他们进行更恰当的辩护,可是除了江凛,她连对舅舅都说,是庄如珍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