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能一个人做决定吗,她可以吗?
梁辰找到卧房来了,不见人,就走到卫生间门外:“筱,你在里面吗?”
“我在。”孟筱回答。
“你的豆浆要放糖吗?”梁辰又问了一遍。
“不要,我马上来。”孟筱把验孕棒用卫生纸包起来,等梁辰去客厅后才出来,迅速放进自己的包,再去洗了把脸,才走到客厅。
梁辰把豆浆再次滚开后,才端上桌,鸡蛋饼和油条之外,他还给自己买了油汪汪的锅贴,孟筱看了眼,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是心理反应吧,直到昨天她还胃口很好,吃什么都香,不过她想起昨晚,闻见酒味的反感,身体有多强大和精密,是人类永远也想象不完的。
一样的早晨,云恩端着咖啡站在窗前,心里莫名地感到慌乱,她以为自己是姨妈在身,才情绪不稳定,没来由地不开心,可她没有值得不开心的事。
“要不要休息一天?”江凛也察觉到她脸色很差,“肚子疼吗?”
云恩摇头:“就是有点懒懒的,没有不舒服。”
江凛说:“去换衣服吧,舅舅在等我们。”
云恩一下子来了劲头,把咖啡杯递给江凛,跑回卧室去了。
不过今天,她不是去看外婆的,而是跟随舅舅去参观夏家的工厂。
夏家可能是目前少数拥有自己的工厂的服装企业,大部分服装品牌都是用代工厂加工,自家营业成本相对较高,很难维持盈利。
但舅舅说,他现在做生意,不图赚大钱,能养活养活自己一家人就足够了。自然,他们拥有社会地位,自然能如此轻松地说这些话,哪有做生意不赚钱的。
工厂里很嘈杂,云恩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些情景,和制鞋的代工厂光景完全不同,舅舅像云恩介绍了最先进的织布和刺绣工艺,现在的机绣,其实也能和人工手绣媲美。
“衣服都一样穿,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制作工艺。”舅舅对云恩说,“但手工制作的厚重感和仪式感,充实的是穿着的人自身的内心,既然存在这样有追求的人,我们就要满足他们。”
云恩把自己从各地带回来的东西给舅舅看,她以为很稀奇的新鲜事物,在舅舅眼中早就是老朋友,没有舅舅不熟悉的织布印染工艺。
“你们两个还小。”舅舅看着江凛和云恩说,“我知道你们很优秀,但我们中国人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多出去走走是好的。”
离开嘈杂的工厂,舅舅带着他们回到公司,今天周末,还有几位绣娘在加班,赶制某位老科学家参加论坛峰会的中式套裙。
“这是你外婆和梁辰奶奶赏花会的朋友。”舅舅说,“外婆送给人家的礼物,云恩,你能为那位奶奶,做双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