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妻子照顾自己,梁振民已经执意要求出院,转到了安静人少的高级疗养中心。
梁辰的妈妈努力了,但还是不能正常地见到太多不熟悉的人,于是公司里的人来汇报工作时,她都会到另一个房间休息。
昨天晚上,她以为那些人走了,就从房间出来,没想到还有人在。
她听见那个人在告诉梁振民,梁辰家里那个女的,就是之前志愿者计划的志愿者,现在不仅在康复中心工作,还和梁辰成为了情侣,前段时间,刚刚搬去梁辰的家。
妈妈记得丈夫说:“心机太深了,这种人不要留在公司里,立刻开除她。”
丈夫病后不能多思虑,昨夜她就没有追问这件事,此刻婆婆来疗养院探望她的儿子,她便请梁老太太借一步,问婆婆是否知道,阿辰有个已经带回家的女朋友。
“你还记得沧海吗?”老太太说,“失踪了三十年的沧海,她有个女儿。”
妈妈好奇不已:“是沧海的女儿?”
老太太忙笑:“我说话喘气了,不是沧海的女儿,但是那小囡的好朋友,阿凤的外孙女乖得不得了,她的好朋友,肯定也是好姑娘。你就想想你儿子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正经谈过朋友,他其实也是看不上人家。”
“可是……”妈妈有些犹豫。
“难道你喜欢你介绍的那个没礼貌的小姑娘?”梁老太太不高兴了。
妈妈忙说:“是振民把人家开除了,我听见他说,那个小姑娘心机太深。”
“梁振民,你脑子坏掉了?”老太太听完儿媳妇的解释,简直气疯了,开门来到病房,就对一脸莫名的儿子骂道,“你是死不掉,可我还能活几年?好不容易有个乖小囡愿意跟他,你以为你儿子多吃香,一天到晚跟那种赤膊赤屁股的女人鬼混,名声臭的要死。我想帮他介绍介绍好人家的小孩,人家都跟我皱眉头摇手,你家那点钱是有多了不起,人家要骗你钱?”
大病未愈的儿子,被训得莫名其妙,可他还不忘提醒妈妈不要吓着妻子。
奶奶说:“当初你守着你老婆,弄得家不像家,我说过你半句话吗?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管阿辰呢,他长这么大,除了钱,你给过他什么?”
竟然连妻子都说:“我觉得你是不是太急了,妈妈说就这两天的事,你病倒了,阿辰也不好来跟我们讲。”
她搀扶婆婆坐下来,梁老太太说:“快点,叫你的人再发个通知,就说康复中心辞掉她,是要调她去总公司做事情。阿辰跟我讲了,人家腿断掉前,在大公司做领导的,是很能干的人,你以为院长脑子跟你一样坏了,随随便便请人吗?”
梁振民呆呆的,还是妻子温柔地递过手机:“打个电话吧,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别叫阿辰难过。”
梁振民犹豫不决,被亲妈吼了一声:“你不要浪费我时间,万一我明天就死了,我会死不瞑目的。”
“我只是想把公私分开,不希望他带着女人工作。”梁振民说,“我没打算拆散他,他要和什么女人我不管,但是公司……”
“你还不是拆散人家?”奶奶着急地说,“你打不打,你不打我亲自跑一趟。”
“我打,我打……”梁振民无奈极了,“你别急,老太婆中气怎么比我还足。”
孟筱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她猜想应该是自己和梁辰的关系被发现了,那样富贵的家族不能容忍自己,也是在情在理,没有让她难堪,已经很有涵养了。
其他同事见她要走,都不能理解,要去找院长问原因,都说孟筱来了之后,他们轻松了很多,志愿者也信任她,报告也做得好了,明明那么好,怎么突然要人走。
但院长自己却来了,笑得比刚才还尴尬,说:“孟筱啊,你收好东西了?”
孟筱平静地说:“我收好了,等人事的同事找我后,我就走。”
院长说:“不用等他们了,后续的事处理好了,我会让他们来找你。”
孟筱心里一片消沉,难道连多一分钟都不能让她留了?她甚至不敢回梁辰的家,担心那里梁家的人在等着她,也要赶她走。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来了也好,大家都死心了。
“你去总部吧。”院长是真喘气,好像他也一头雾水,说,“总部要把你调过去,我前面话没说清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现在带上东西,直接坐车去总部,那里会有人接待你,今天开始,你就在总公司上班。”
这过山车坐的,是不是也太刺激了点?
“小张,来,帮孟筱搬东西,你们几个小伙子力气大派什么用?”院长指挥男同事帮孟筱搬,其实她来了没多久,东西也并不多。
其他医护同事,也很快听说了消息,门口出租车停好了,钱护士追到门口说:“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筱筱姐,我会想你的。”
孟筱还是一头雾水,钱护士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笑着说:“但是你能天天和梁医生见面啦。”
这一刻,孟筱也以为,是梁辰的决定,把她调职去他身边,协助他的工作,她并没有很反感,但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车,她到底为什么要顺从安排?
昨晚的一切还在眼前,梁辰很用心地跟她学如何阅读文件和合同书这些东西,浮躁的时候会把靠垫一阵蹂躏,会跑去健身室打打沙袋,但不论如何,还是会回来,继续咬牙把事情做好。
她想起来了,梁辰此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