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太过悠久的时光已经将一切都掩埋。更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记起那段最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是人类最黑暗的时代。

如牲畜般被圈养在名为城市的牢笼之中,将血肉奉献给神灵。

最可怕的,并非是失去生命。

最可怕的,是他们已习惯到心甘情愿作为家畜被圈养。

最可怕的,是他们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那些已经失去了自我的心脏而沦为行尸走肉的人们啊——

成为你所奉养的神的肉食已是你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目的——

……

……………………

那是一片巨大的废墟之地,巨大的石柱半截伏倒在地,碎石散落了一地,林立的房屋坍塌了大半。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挡住了大半,大地之上呼呼的风卷起了碎石。细碎的石子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簌簌的响声。

有着浅黑色短发的年轻人坐在坍塌了半截的城墙之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一边任由那风掠过他的额发。

碎发之下雪白的绷带朝向废墟的城市的方向,他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像是在用看不见的双眼俯视着脚下的废墟大地。

“艾伦。”

“……”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人类的城市……吧?”

青年笑了一笑。

“不,这是‘神’圈养他的家畜的地方。”他说,抬起手指着那片他看不到的废墟大地,“你不是问我们为什么要和神战斗吗?就是因为你眼前的这个理由。”

“……我不明白。”

“仔细看,虽然只剩下废墟,你应该能看出什么。”

艾伦顺着那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扫过那一片废墟。虽然是城市的废墟,但是那林立的房屋还残留着,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那所谓的房屋其实只是一间间小小的格子。

每一间都是仅容一张睡床的格子般的房间,无一例外。

再仔细一看,他心底猛地咯噔一下。

那林立的格子房间旁边的碎石中,森森白骨铺了一地,几乎将大半的废墟之地给铺满。

“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一生只做三件事,吃,供给自己吃食的劳作,以及繁衍后代。”

用被绷带包裹住的双眼俯视着脚下,青年的唇角微微上扬,那似乎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

“就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墙,将他们圈养在城中,他们一生中永远不能踏出这座城市一步。”

“‘神’不允许。”

“‘神’将他们圈养在城市中,不允许他们离开一步。”

“艾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男孩碧绿色的瞳孔倒映着废墟上那遍地的枯骨,他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想回答,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神’不会允许他的食物离开他的圈养之地。”

“这座城市里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作为拥有这座城市的‘神’的食物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而最可怕的是,城市里所有人都将之视为理所当然。”

“‘神’说,城墙之外有可怕的怪物,为了保护他们,才不让他们踏出城市,而作为保护他们的代价……他们要亲手将自己的亲人好友送给保护他们的‘神’,成为‘神’的肉食。”

“‘神’这样说,于是所有人都这样信了,一代代,他们害怕着外面那莫须有的怪物,永远没有人踏出城墙一步。”

年轻的人类之王的声音很轻,却不知为何沉重地让人无法呼吸。

他的神色淡然,只是按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攥紧。

“永远没有人知道城墙之外什么都没有……永远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墙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囚禁他们而存在……”

昔日繁华的城市此时已成了废墟。

因为他掀起战火,劈开墙壁,撕裂了‘神’伪善的面具。

他打破那持续了那持续了无数年的人类与‘神’之间共存的‘和平’。

“曾经有人对我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大家仍旧能够在这座城市里安宁地生存下去,而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残酷的战争……”

“别开玩笑了!那不过是家畜的安宁而已!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才不是为了成为谁的食物!”

狠狠攥紧拳头的男孩响亮的声音猛地打断了那句话,他咬紧了牙,沉淀了许久的碧绿色瞳孔这一刻陡然再一次燃起了怒火。

“与其像畜生那样活下去!我宁愿死在战场上!”

就算看不见,也隐隐能感觉到从男孩身上灼烧的怒火的热度。

如果能看见,这个孩子的眼睛该是如何的明亮。

如此想着,浅黑发色的年轻人的唇轻轻一抿,浅然一笑,却显出一分利刃般的锐利。

“是啊。”他说,“就算是真正的神灵,将我们视为畜生般饲养的话,也要去拼死一战。”

他唇角渗出了几分冷意,笑如刀锋。

“更何况那不过是一群只是因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将自己和过去的同胞区别开来,而妄自称‘神’的家伙而已。”

那些狂妄的将自己视作神灵的家伙——

用着神的名义却做着比魔鬼更可怕的事情——

为了继续拥有力量而吞噬着曾经的同胞的血肉——

青年说出的话让艾伦瞬间呼吸一顿。

“你是说,那些所谓的神,过去也是人类?”

艾伦的问题没有回答,浅黑发色的青年从高高的城墙之上一跃而下,一声口哨,黑色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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