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史已经看出朝堂之上风向不对,他身后那些武将军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今居然也跪倒与白书海等人同一个鼻孔出气!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他们都已经投靠了况稚,觊觎着他的左丞相位置,厉家维持了千年的天下怕要完了。
况钟心知道女儿的野心,看到丘史的手下一个个跪倒奉承他儿子之时,便知大势去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丘史和况钟心都是在官场斗争多年的老油子,知道屈服于时局的道理,二人几乎是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道:“老臣附议。”
厉人龙听众人都没意见了,又急着下朝去玩,催促道:“拟旨,封况石接任苏州府首席执行官之职,立刻上任不得有误,退朝。”
退出朝堂,丘史在门外等到况钟心,劈头盖脸骂道:“你这个奸贼,为了你儿子演的一手好戏啊。”
“不错。但是,左丞相,你以为我是派犬子去享福的吗?你可知那钱库为何放弃苏州太守之职?”况钟心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不是家里的钱库已经装满,没再贪下去的必要?”丘史冷哼道。
“苏州出现一桩怪案,钱库府中出了事,不得不辞官退隐。”况钟心说出了实情。
“你不必巧言令色。苏州地界有什么案子是钱不能解决的?哈哈哈哈,况钟心,厉家乃是龙神的后代,你况家势力再大,纵然得到皇权也必遭天谴,老夫已经决定效仿钱库辞官退隐了。”丘史说完,发出阵阵长叹,拂袖而去,眼下形势,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祖孙三代的安全。
况钟心目送这位老同僚离去,心里有苦说不出,不禁也有了退出朝堂的心。见朝堂门边,况石已经靠着一尊白玉腾龙石像睡着了,自己又被丘史误解,是憋了一肚子火,一见况石不禁就大怒,上前一脚将儿子踢醒。
“谁呀?”况石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不容易才认出是父亲,忙起身问道,“爹,我的事成了没?”
音未落,况稚牵着黄豆走出朝堂大门,接话道:“有姐姐为你做主,能不成吗?”
况石循声看去,带着一脸失望和埋怨道:“姐,我在皇城挺好的,你和爹这是要干嘛啊?”
况稚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头,从袖口取出一份身份文牒交到况石手中:“这是你的新身份文牒,记住,无论谁问起你都要说自己四十八岁了,不可说真实岁数,知道吗?想做太守起码要有十年以上良好官声才能提拔,而且还不能越级擢升。为了让你当大官,姐姐没少花钱呐。”
“我不去!不去,不去。”况石头摇的像拨浪鼓。
“住口!”况钟心怒道,“由不得你,给我立刻滚回家收拾行头,即刻动身去往苏州。”
“姐……你帮我劝劝父亲嘛。”况石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只手,抓着这只手摇晃着。
况钟心板着脸低头看着儿子摇晃着他的手,抬手就是一耳光,这一耳光竟打在况稚脸上。
“老夫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生出你们这对冤孽儿女来。”说完,跪倒在地,冲上拜道,“历代先帝啊,老臣况钟心愧对你们,愧对华夏子民……女儿呀,放弃你的野心吧,天下自古以来都是厉家的,没有我们的位置,好好扶持少帝,让他成为一名贤德之君。爹,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况稚大笑着说道,“已经晚了,小皇帝每天都在吞吃**,他已经保不住了。”她没有说实话,只是想气一气老爹,厉人龙可是她的亲骨肉,纵然她想座龙椅,也没必要杀自己的儿子。
“你!!!”况钟心听罢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用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手点指着女儿,很快,身体便缓缓倒了下去。
况石眼睛……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以为父亲数落完他又要数落他姐,心头还在愤愤不平,哪里注意到老父亲已经昏厥在地,更不知道当今帝皇是他亲外甥!况稚知道弟弟眼睛看不清,乃下令到:“来人,送相爷回府。”
殿前卫士都是他的亲卫兵,看的清清楚楚,怎会不知道况稚是什么意思,来了两个人将况钟心抬往御医院去了。
况稚目送卫兵抬走父亲,心说,丘史,你若真辞官,朕便绕过你全家老少之命;但是你,若不能辅佐朕,朕必杀之。打定主意,回头冲况石说道:“弟弟,帝皇金旨很快就将送达苏州府,你快去上任吧,咱爹是丞相,姐姐又是太后,好好当官,你可不能让我们丢脸啊。”
这句话,况石听了太多了,从那些市井小民嘴里说出来的次数最多,更多的像是嘲讽,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只因他这双倒霉眼睛,让他注定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也注定无法被正常人所理解。
“好吧。姐姐,父亲年迈还有病在身,我走了你要多多照顾他老人家啊。”况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父亲天天骂你废物,甚至不拿正眼看你,你不很他吗?”况稚有些吃惊。
“有时候恨,不过他毕竟是咱爹啊,娘亲没了,除了三个叔叔,他是咱们唯一的亲人了。姐,你在宫里一定要保重啊,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哒!”若不是有个大姐姐疼爱他,况石恐怕生活不到现在,他不愿意去苏州有一半原因是舍不得远离姐姐。
况稚将弟弟抱在怀中,眼圈湿润了,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嘱咐,可嘴上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