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海风吹来,屁屁凉凉,张乐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身子的。离海边不远处就有一棵矮椰子树,张乐决定先去摘点叶子遮住屁股再说。
刚抬起脚步,张乐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右腿居然吃不了劲,再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张乐低头一看,发现膝盖居然是歪的,脚的方向不是向前,而是向外偏了九十度。张乐不知道自己的腿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刚才爬出来的时候扭到的。
长得丑也就算了,居然还变成了一个瘸子,张乐有点想哭,却发现自己好像哭不出来,估计是泪腺没长好吧,因为眼睛这块连眼皮都是没有的,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其实张乐想得最多的是,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居然还没有死,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
如果周围有别的人,张乐肯定会觉得生不如死,羞愧而死,还好,目视范围内,没有人,除了海鱼,一个陆地活物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张乐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腿摆正再说,瘸着腿哪里也去不了。如果是以前,张乐肯定没有这个底气,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张乐不仅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骨头、筋,血管和肌肉等人体组织,这比骨科医生隔着皮肤正骨要方便得多,同时,还有一只完好的左腿作为参考,没有比这更方便的正骨了。张乐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花了十五分钟,中间还接错了一次,张乐终于可以行走了。
就在张乐充满喜悦的时刻,一只手臂长的沙虫从沙滩里窜出,这只沙虫有着巨大的狰狞口器,一张嘴就咬中了张乐的唯二的皮肤完好的左手。
愤怒,就是张乐现在唯一的情绪。张乐在记忆中搜寻,不明白沙虫为什么会这么大,没有答案,但是却觉得很熟悉,好像自己曾经见过,甚至没有奇怪的感觉,觉得沙虫这么大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乐只有一双完好皮肤的双手,其他地方都是惨不忍睹,可就是这么可恶,沙虫别的地方不咬,偏偏咬了自己的“好手”,这真的把张乐气坏了。
情急之下,张乐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沙虫的身子。然后,张乐就看见一道白光从自己的右手发出,射到沙虫的身上,沙虫发出唧唧的刺耳的怪异痛苦嚎叫声,然后白烟冒起,几秒钟后,烟雾散去,沙虫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碳棒。张乐把被咬住的左手从沙虫的嘴里抽出,沙虫的头部变成碎碎的碳颗粒随风飘落,和那头巨鲸的情况一模一样。
一股痒痒的感觉从脚部传来,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张乐的大脚趾长了一层皮肤,皮肤白嫩,如同新生儿的皮肤。张乐这才有空低头看自己的左手,刚才感觉很疼,但是自己的手居然没有伤口,只有一圈浅浅的咬痕。
张乐对自己现在的身体越来越有兴趣了,虽然看起来很惨,但是硬件配置挺好,能打能抗。张乐现在有点期待再来一只沙虫攻击自己了。
这段海滩果然还有变异沙虫。张乐才走十几米,又一只巨型沙虫从沙中跳了起来。张乐害怕沙虫优先攻击到自己的某些凸出部位,这次是主动把左手伸向沙虫的口器。张乐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还是很痛。伸出右手,张乐再一次抓向沙虫的身子。
“嘿”,“哈”,“嗯”,“变”,“啾”,张乐连续换了几个助兴词,然而没有任何卵用,期待的白光就是没有出现。最后,疼的受不了的张乐只能用被沙虫咬住的左手向地上猛砸,和沙虫来一个互相伤害看谁更持久的游戏。
张乐对自己的当前身体很满意,虽然不耐看但是真的挺耐用的,沙虫在和张乐拳头对抗的过程中被砸成了肉酱。但同时,张乐也放弃了继续寻找沙虫的想法,自己身上的白光看来不是说有就有的,更像是一个有着冷却时间的奇怪技能。张乐可不想和一只虫子不停地互相伤害。
时间是下午,张乐在四周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和人类。虽然张乐没经历过野外生存,但是在去往北极科考站前,也接受过野外生存技能的培训。别的不说,至少一个遮风挡雨并且坚固安全的住处是度过野外夜晚的第一重要事项。
张乐先用一根用椰子树老皮搓成的绳子把几片椰子树叶串起来,当做自己的遮羞布。天气很热,这样就足够了。衣服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就是解决住处的问题了。张乐来到一个凸起的土坡,向四周望去。西面是大海,南北方向是海岸,西面是荒原。极目远处是稀疏的树木和草丛,有高高矮矮的铁锈色山丘。海岸边一览无余,全是沙滩和低矮的礁石,肯定没有藏身之所,看来只能向荒原深处走了走了。
除了寻找住处,食物和水肯定也是同等重要的东西。幸好,矮椰子树上有十来个椰子,张乐把它们全部摘了下来,用椰子树皮绳子把椰子连根串起来,斜挂在肩膀上。忙完这些,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离天黑大概只有三个多小时了。
虽然百十米外还有一棵椰子树,但是张乐不敢再耽误时间,顺手找了一根被海水冲到岸边的棍子,开始向荒原深处进发。
痛苦,除了痛苦,还是痛苦。张乐的脚底板只有一半左右有着完整的皮肤,都在前脚掌位置,如果只是站着不动还好,但是只要一走动,那就是钻心的疼痛,所以张乐一直都是踮着脚走路的。但是,不是所有的路都可以踮着脚走路,比如下坡路,当皮下组织和沙粒细石亲密接触的瞬变,那个酸爽让张乐不想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