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依然沉默着,此时李道陵也欠身陪在一旁。
火烛徐徐燃烧,房内一时间也是有些寂静。良久,李凌才轻抚太阳穴睁开有些疲惫的眼眸低声道:“若如你所说,那雷甫刑确是个人物,也有些手段,难怪连你也会有所悸动。”
李道陵静静听着,而李凌也随之复道:“看来……你还是沉寂太久了,性子有些不稳啊!”
“这个雷甫刑在为父看来,出现的却……正是时候!”
李道陵闻言有些诧异,欲言又止,却见李凌又道:“宁为凤尾,不做雀首。曾经的武都对你们来说的确是太小了一些,这二十年来你成长的倒是有些太过舒坦了,没有经历过同等境界的强者竞争,故而出现些许变故,便心惊胆战,唯唯诺诺。如若这般长久下去又如何能……成就大器?”
“在为父看来,若你依旧保持这般心态,想来即使是在这青武王都之中也是无法脱颖而出。”
“据传闻,如今青武王朝其他三域之中都是出现了不可小觑的人物,尤其是那王都,更是藏龙卧虎。此番这雷甫刑的出现对你来说亦不失为一次淬炼。不需要畏惧,顺心而行便是。”
李凌眼眸微眯,轻声嘱咐道。
闻言李道陵还是有些茫然,只见他迟疑数息方才问道:“那雷甫刑挑唆我武都势力,又该如何是好。孩儿要……不闻不问么?”
“愚昧!”
李凌猛然睁开眼瞳,眼眸之中精光骤现,只见他恨声说道:“一些小虾米的动向又何必在乎?如今他们变的更散,还能吞下鲸鱼不成?”
“那雷甫刑所行之事,不过是让自己一行人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武都之中,亦仅此而已。浑水摸鱼,想收渔翁之利。这也值得你去畏惧?真正的强者无惧无畏,一人便可摧枯拉朽,推山倒海!即便如今这武都势力变的更为松散、各为其主又能如何? 放眼那北荒之行,最终还不是要依靠自身的实力去战斗?”
“如此,就算那雷甫刑做的事再多,只要他打不败你,又有什么用?”
李道陵闻言顿时惊醒,只见他面色骤变旋即躬身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一时愚昧!”
李凌深深凝视了李道陵一眼,方才闭目道:“夜深了,你下去吧。何为主何为次,莫要颠倒。”
闻言李道陵重重点头,旋即吹灭烛火轻闭房门,才轻声离去。
此时,武都夏家。
无数阴暗楼阁之中,有一间房屋灯火通明,却是夏珩渊正陪在夏眠身旁轻声劝诉着。
夏眠听闻父亲说到今日所发生之事,沉默良久方才起身靠在床首道:“那雷甫刑……确是个人物!我不如他。”
此时自夏眠身残后已然过去多日,他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暴躁、丧气。事到如今他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夏珩渊看在眼里,心头却是一酸。若他这个做父亲的有能力去为夏眠治愈,即便是付出所有又能如何?遗憾的是……他并没有那般手段,故而夏眠也已注定要成为一个废人。
“那雷甫刑手段不错,设身处地之下即便是我,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不过这终归只是左道之术,当身处于那北荒陵墓之时,真正能够依仗的还是自身实力。”
夏眠轻声说道,夏珩渊沉默良久才迟疑地道:“为父……会去与那雷甫刑商谈,若有机会定要为你报仇,你不是喜欢那霍家的丫头么?待霍家亡灭之日,为父便抓她来,终生伺候于你。”
“不必了。”
夏眠面色平淡,似不食人间烟火。
“若那雷甫刑有那般本事,无论父亲你是否言论他亦会下手,但是若他做不到,即便你去说再多……也是没有作用。”
见夏珩渊依然迟疑,夏眠又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般夏珩渊方才离去,闭上房门之后,夏珩渊的身影也是微微佝偻了一些。
房内,一片漆黑里。
夏眠猛然睁开眼瞳,手臂紧绷,手掌亦蜷握出道道白痕。他何尝又不想报复?但此刻他才豁然明了,唯有强者才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任你千方百计又能如何?我自一力破之!
在这个世界上,任你千般手段,在绝对实力者面前,也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想到雷甫刑所行之事,夏眠不禁有些鄙夷。
若他真的无惧无畏,又岂会使得这般卑劣手段?
一念至此,夏眠亦不禁有些失神。他虽没有见过雷甫刑那人,此时却是有些看不起他。左手轻抚没有知觉的双腿,夏眠眼角悄然渗出两行清泪。
唯有失去,才能知晓那般拥有着双腿的感觉是如何美好。
夏眠脑海突兀闪现当时景象,那人一拳似可……撕天裂地!
那雷甫刑会失败,夏眠这么觉得。若说他会败于谁手,夏眠觉得一定会是那个人!
夏眠已不再怨恨他,是他让自己幡然醒悟。
失去了修为,甚至失去了一条手臂与双腿之后,夏眠已然摒弃了那曾经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性格。如今的他对事物已然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也更为遥远。
力量,力量!
自己生来便听人道,这个世界上是最为崇尚力量的,以强者为尊!
遗憾的是曾经二十来年,夏眠却依然未能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直到那人来到武都,一拳击溃了自己,也撕裂了自己曾经的畅想。回想当初,自己是想巴结李道陵,尔后在武都内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此刻却不禁觉得那时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