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弼起初见黎江站立不动,还有些怀疑,但他手中剑已经刺向黎江面前,黎江仍旧不动,心中一喜。
心说,“我以为你是什么江湖高手,不过谁家毛孩罢了!万老头让你出来做挡箭牌,那就怪不得我,我杀了你,会给你立块碑的!”
高弼想到这里,剑势更是凌厉,剑法更是刁钻,一心要取黎江性命。
只见九道剑光分点九处要穴,霎时间,九处青丝散漫,血液喷涌而出。
“不!黎江哥哥!”
东方君兰原本以为黎江会像对付马谦成那般,可眼见黎江身上血流不止,躲过夺过身边一个人的短钩,飞身冲上前去。
如果她喜欢的人,死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东方君兰眼见高弼的软剑太快,她冲上前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得将手中短钩丢向高弼,同时整个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铮”的一声。
高弼手中剑微微一颤,飞向他的短钩便打向一旁,同时软剑一抖,在东方君兰身前一晃,九道剑光格外刺眼。
刺刺刺,高弼仿佛能听到这种剑刺破衣服的声音,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内心在怒吼,去死吧!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既然要死,就让我送你到那个世界去吧!
在剑刺向东方君兰的第三下拔出后,他的心似乎重新活过来,瞬间被割了三刀,伤口还在滴血。
他几乎已经被高弼刺断关节的双臂重新举起那柄剑。
手中剑舞成一朵梅花,剑气好似冬天飘飘洒洒的雪花,梅花因白雪而有傲骨,白雪因梅花而含香,梅有雪色,雪有梅香。
“铮铮铮”,一连三声。
院中人皆屏气凝神。
高弼手中的剑,缓缓垂落,好似暮年的老者,奄奄一息,又好似倦疲的长蛇,缓缓晃动。黎江手中的长剑平举,嘎吱一声,剑断成四段。
高弼的目光停留在黎江被血液染红的右臂,那上面已经被他的剑气撕成碎片的衣袖遮不住手臂上的淌着血的剑痕。
那嫣红的颜色激起他心中的怒火,弱者不配生存在这个世界,他是强者,他的宿命便是杀戮!
高弼手中的剑随着手臂抖动,“唰唰”一声,疲软颓废的软剑顿时又充满力量。
“还有谁?难道万家没有人了嘛?”
高弼的声音就像佛寺每天都会敲响钟声,猛烈地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黎江双目仍旧透着冷漠的光,缓缓转过身,抱起东方君兰,他的目光中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也未曾叹过一口气,穿过众人,一步步走向厅上,“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好大的口气!”
高弼大喝一声,举起软剑向前冲去,“咣当”三声,高弼傻了眼。
他的剑竟然也断了!
软剑,软剑竟然,竟然被长剑折断!
院中人一齐惊叹,软剑不容易使上力,但同时也不容易受力,但是黎江竟然以普通长剑斩断软剑。
高弼的剑法虽说出神入化,虽然黎江的手臂被剑气划伤,但是他剑法的技巧被人识破了,并且做到了以刚断柔,虽然再打下去,黎江肯定会输,但高弼只是一个人,手中剑断了,而院中还有这么多的高手,他们定然也会趁机动手。
“臭小子!我今天就放过你!”高弼转过身,手中软剑仍旧握在手。
院中人却没有人敢冲到高弼面前,虽说他们人多,可是高弼武艺他们可比谁都清楚,虽然是一把断剑,但是取他们的性命都易如反掌。
再说了,黎江是万家的客人,要出手,也应该是万家的人先出手。
他们几个出手算个什么意思?
黎江走到厅内,万老阁主连忙让人将东方君兰带下去,同时让人替黎江包扎伤口。
黎江摆摆手。
“黎江少侠!你手上的伤需要尽快医治,若是软剑上有毒那就大事不妙!”万老阁主说着,大手一挥,
黎江将东方君兰交给万家的下人,
“少侠你?”万钟问道。
“等等!”
众人一片哗然,双目时时注视着黎江。
那句话同黎江的眼神一般,冷漠、坚定。
若是黎江先出手,他们趁机一拥而上,就算黎江收拾不了高弼,但是为了黎江的性命,万老阁主肯定会出手。
趁高弼没死,砍一刀,刺一剑,日后也可以向别人宣扬,“杀了高弼也有大爷我的一份功劳!”就算日后四侠找他们报仇,他们也可以说是被黎江所迫。
但高弼死了,砍一刀,刺一剑,那就是戮尸,不仅会招来四侠追杀,更会为江湖人所耻。
鞋踩在青石板上,青石板或多或少地有些倾泻,摇晃,发出很细微的声音,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又随时都可能在下一步倒在地。
高弼似乎也察觉到四周的敌意,蓦地转过身,将手中短剑飞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男子,趁那人出神的瞬间,高弼一个箭步冲上前,站到那人面前,高弼的鼻头几乎碰上那人的额头,与此同时他出右手夺过那人手中的剑。
左手成掌将那人打飞,高弼转过身,冷眼看着黎江。
“黎江少侠!”万环递过来一把剑。
黎江并未去看万环,被血迹浸染的手臂颤巍巍地从万环手里接过来一把剑,随即转过身,走向高弼,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目光也一刻都没有从高弼身上挪开。
剑缓缓地举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