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雷链可以把他自己见过的东西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这一张,才是真正的遗言。美玲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料到会有人。”
“喂,哥们儿。”
突然,一只手搭在程雷链肩膀上。程雷链立刻反应过来情况,不冷不热道:“怎么,我看见了事实,要杀人灭口?”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伪造的?除非你是杀死她的凶手。”
“哦?”
程雷链听出来他的声音,低沉道:“是熊斩拓【分析力】啊。”
“美玲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你杀的。你只是回来毁灭证据的吧?比如这张真正的遗言。”
熊斩拓一身正气地,拿出匕首架在程雷链脖子上,继续说道:
“而且,你和她似乎并不是很熟吧,为什么你会利用这三天休假的宝贵时间,来到这种地方呢?还是只身一人,我觉得我怀疑你是对的。”
“哈哈哈哈哈,小侦探,你挺会分析的嘛。那你有没有分析出来,这个现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程雷链反问道。
“这个简单,是你破坏的,你要伪造美玲是死于精神病发作。”
“是吗?那么请问一下,如果是我当时破坏的,那么……为什么电视台的人拍摄完毕以后,没有对它稍作清理,而是就这么留着呢?就算他们不清理,难道他们没有通知她的家人过来整理遗物?
这个现场,更像是他们故意伪造出来,为了蒙蔽我们的眼睛!”
“……这个……好吧,那你为什么会肯定电视台的人说谎呢?万一美玲真的是精神病发作呢?”
“哪怕一个人再怎么丧失理智,总得有一点点残余的意识吧。美玲是个好女孩,在家里贴心照顾父母,是父母的棉袄。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父母唯一一张照片——给破坏掉的。我说得对吧!这只可能是伪造者肆意破坏的结果。”
程雷链的声音依旧沉着冷静。倒是后面握着匕首的熊斩拓松下手里的刀,缓缓地离开程雷链。
“你这么聪明,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设置好这些来应付我的。”
熊斩拓来到美玲家的阳台。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小阳台,可以采光。
“你这是个无论我多聪明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我只能说,美玲真正的遗言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才让某人如此恐惧,以至于做了这么大的一场戏。”
程雷链呵呵一笑,返还给熊斩拓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二,你带着匕首,又是为何。”
“……不方便告诉你,反正我们不是敌人。美玲是个好女孩,可惜她最好的朋友没有来。”熊斩拓的声音平平淡淡,里面却是布满了荆棘般的讽刺。月牙,她对得起美玲的心吗?
熊斩拓正替美玲惋惜着,月牙和谭悦川刚好赶到,月牙看了一片狼藉的家具,一下子哭着奔了出去。
人来齐了。
程雷链依旧云淡风轻,从容地撕下那张遗书,径直离开了这里。
熊斩拓没想到他走得那么快,不过他也没必要去追。程雷链解释得很好,可他并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
程雷链不管别人怎么想,走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扫一遍美玲的遗书。
他看得飞快,就像在看一个段子。
……
美玲死了,这个消息是熊斩拓发在班级群里面的。
不断有人开始给美玲默哀,还有的人怒骂伪造者可耻。不过另一帮冷淡的家伙,开始冷嘲热讽——大多数都是乔雪傲的跟班。
没人能找得到篡改美玲死因,企图阻止美玲道出真相的人。
除了程雷链,看完了遗书的他重新回到卧室舒适的床上,静静地仰望着湛,他不愿意再多想。多想的话,想得也就是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天真。
竟然奢望社会帮助你,简直是太天真了,这是遗言又怎样,遗言就一定被尊重,一定不会被篡改吗?
权力,可以做到一切。
没有权力,一切都做不到。
程雷链想着,不知道摇了多少下头。这个世界,需要摇头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风扇都摇不过。
当晚,程雷链将美玲的遗言,交给了月牙。
美玲的笔迹很好看,一看就是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的。绝不可能是精神病发作后写出来的 。
亲爱的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你们好:
不必在遗言里介绍我自己。既然我都死了,我就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了。首先,我是死在校园欺凌的身上。我人生中最最黑暗的一天,就是有三个同班同学,把我剥光了衣服,堵在墙角,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鞭打我,辱骂我。
你应该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讲是多么大的绝望吧!我告诉老师,结果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告诉教导主任,主任说我发烧了可以请假回家,别影响其他同学学习;我甚至想找校长,后来校长自己来了,给了我两个选择:转学或者休学。
乔雪傲,请看到这里的人记住这个名字,她就是杀死我的凶手。我希望这种人能够越来越少,校园欺凌这种现象再也不要发生了。我的死不值钱,但是总有人会因为这个失去幸福美满的家庭,遭受精神上的惨无人道。亲爱的社会,救救他们吧。
我很对不起,在那个早上帮我解围的程雷链。抱歉了,因为我,你险些被开除出去。
你是个好人。同时,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