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田峰执法堂叶金诚的书房内。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面前的书案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纸张信笺。赵楠桦给叶金成面前的青瓷杯盏里续了杯茶水。
“金诚,此去北俱芦洲可有收货?”
叶长老闭上眼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
“北俱芦洲的乱势已成定局,已经不是我们……哎”他摊开手,“竟然只有我们……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
“郭启和杨绥真的如此不堪?”赵楠桦皱眉询问,“整个北俱芦洲的中枢之地,在他们手中已控制多年,难道就没有办法挽此颓势?”
“没用的,此二人并无枭雄之志,除了躲在那个皇城里狗咬狗之外,别无他图。”叶金成撵起案上的一张信笺,“郭、杨二人怕惹事上身,将姬景帝拱手送于占据领东的吕杨,中途被张元劫持,吕杨大怒,带着信笺去了领北找自己的兄长吕让合围张元,一场战事下来,足足打了四个多月,北方的南宫望见有机可乘,放弃自己藩属身份,昭告天下叛离吕杨,帮张元打起了吕让。南部那边,陈忠占了棘州后,不思进取,竟被东南一个小门阀的子弟打得丢盔弃甲,这个小小郡守之子公孙念一路横冲直撞,打得整个北俱芦洲东南的各势力闻风丧胆。短短半年不到,两边战事加起来死伤士卒数十万,百姓更是不下百万。”
叶金诚猛的拍案而起悲愤道:“我此去北俱芦洲各仙门问询,问他们,北俱芦洲还要不要活人了,还要不要那国泰民安的太平气运。难道说,修了仙了,凡间百姓的死活就真与我等这所谓的仙人再无瓜葛?他们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孙遭此大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叶金诚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
似乎是不想触及他的痛处,赵楠桦拿起一只毛笔,抽过一张九牧天下地图,一边画圈一边说道“天下每过百年,必有一场战事。短则数十年,长的将近百年。七百年前南瞻部洲“东海之乱”,绵延近百年,全洲寻常百姓死伤数千万;五百年前西牛贺洲“小南国政变”,乱军沿途杀穿整个西牛贺洲,不少仙家门派扯入其中,死伤数千万;三百年前,东胜神洲“九魔之乱”在蜃景楼出面平乱之前,已经是亡羊补牢之举,死伤数千万;直到百年前这场北俱芦洲第一魔门“神源教”被我凌霄宗联合三洲仙门和东海各仙岛合力铲除……”
“也是凌霄宗最年轻的执法堂长老叶金诚扬名立万的一战……”叶金成喃喃的接道,“说到底,此时北俱芦洲的乱局,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这百年一轮回的劫难,看起来可真不像巧合……”赵楠桦手指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由此乱局下去,人都死绝了,我看他们就算拿到了北俱芦洲第一宗门的空衔又能如何?”叶金诚颓然长叹。
一时无言,二人喝着闷茶,心里都不是滋味。短暂沉默后,赵先生转开话题
“金诚,可还记得天启珠?”
“你是说半年前追杀李书航的那人?”叶长老想了想说道
“能在一个呼吸间召来一整尊“金身法相”,这可不多见。据东海书院的谍报看来,那人顶多也就是与你我二人的修为相当,都是金丹期圆满的修为。”
“你是说,此人身怀天启珠?”叶长老沉吟道,“却有可能,只是……神源教一役之后,此宝已近百年未曾出世。若是真的……那可真不是好事。”
叶长老站起身,走向窗台,看着屋外的半轮残月喃喃道
“看来有些事要加快了。”
“李书航?”赵先生问道
“没错,李书航!”叶金诚点点头,“近来,你一直在宗门,可有疑点?”
“我可以断定没有,且不说褚长老的诊断可信。就说这半年来在南田峰的一举一动都断然没有有所隐瞒的迹象。当年你带他回来,他只是个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修行的速度,真的是有点快啊……”
“这倒是不奇怪”叶金成神秘一笑。“修行方面,慕英都告诉我了。三个月炼气圆满,点石成金。我还觉得有点慢呢。”
“叶金诚,你这说话就没良心了,”赵先生有点不爽了,“想当初,你上山,多久点石成金的?三年还是五年?”
“赵楠桦,这事我可不是故意瞒你,实在是当初有点摸不着头脑,”叶长老嘿嘿一笑,“当初我在天元宝极玄天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开光境了!”
“六岁开光境?”赵楠桦大吃一惊。
“没错,我当初也是大吃一惊。只是没想到,从洞天内带回来,就修为尽失变成凡人一个了,”叶金诚无奈道,“是以,此时我也就未曾对任何人说起过。”
“还有这事?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不是魂魄飞离,就是修为消散……“
“不知道啊……但是五行之体是可以断定的!”叶长老眼睛发亮,“虽不知这千年来,沉入归墟的须弥山帝释天一脉是如何传承的,但也确实只有这一脉才有五行之体诞生,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慎言!”赵楠桦看了看四周正在飘荡的金色小剑,“可不能让老王八们知道此事。”
“放心”叶金成倒是不以为意,“他们正忙着他们的盘算呢,不会注意一个小小的厨房小厮的。”
“厨房小厮?外面传言,可是你叶金诚的……”赵楠桦坏笑道,“祁神君可是亲自前去见过这小子,你可别黄泥巴掉到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