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讲述相对有些杂乱,可以看出他所受的打击甚至更甚于我,从他的讲述中得到的信息也相对有些混乱。在他叙述的同时,我不得不得自己进行总结。
属于他的事件开始的时间是二十一天前的一个下午,他在他家旁边的店里面喝咖啡,咖啡的杯子是那种透明的玻璃制成的,他喝的咖啡的时候有事先搅动的习惯,搅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和往常饮用,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察觉出了不对,咖啡虽然是一种浑浊的饮料,可这时候的咖啡变的更加浑浊,是那种带有特殊性的浑浊。他并不是一个和我一样有些大条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咖啡变化。由于他生性谨慎,便没再饮用,去洗手间将剩下的咖啡倒掉。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当他刚刚叙述到这里的时候,就低下了头将自己的手指重重地抠在桌子上。看的出来,魏书添的情绪有非常激动,我并没有催促他而是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其实他的之前那些叙述并没有什么重点,当中心点呼之欲出的时候他的情绪忽然出现了不可逆转的低落,这是有意的还是非有意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虽然着急,但在这个情况下催促他很容易导致他的崩溃,或者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反作用。在我看来他这样坚强的人遇到超过自己所有认知的事情比平常的人更容易崩溃。
他一直保持着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我能够看出他的克制,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伪装了感觉,在伪装的感觉层面上又加了一层克制,这种感觉很奇怪。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面,虽然他表现的相对真实,但敏感的我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怪异。过了很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口对我说道:“我的杯子里面忽然出现了两个眼球躺在那里,你知道吗?两个眼球,你知道吗?两个眼球!我事先搅动过,不是好像搅动过,是一定搅动过!那两个眼球,就好像是……”说到这里,他几乎爆发了一样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双手:“就像是,别人故意放在杯子里嘲笑我的一样。”
说实话这个是我没想到的,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他的眼神泛红,双手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我肯定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插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能看的出来他更加用力的抓着桌子:“我忽然就觉得恶心了,然后就拼命,拼命抠嗓子眼儿,我那,那一瞬间我就吐出来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些话是从喉咙里嘶吼起来。
“还有后续吗?”我冷冷的盯着他。
“我吐出来的,是鲜血,是鲜血!我打开水龙想漱口可是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又腥又臭。甚至还有几条虫在蠕动。我在很绝望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那是个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拨给我的。他的重要性我不便表述,只是告诉我她在医院里,受到了很重的伤害。”
在他刚刚说完的时候,我哈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架子上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我把我的名片放在了杯底,我们需要互相更多的交流,发生了什么事及时沟通,你要调整好你的状态,真相我们还没摸到,但我预感这些事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的情绪,你的状态都将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其实我很想继续听他说下去,但我知道再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他的状态有些不好。索性离开,他知道这我们互需要,其他的恐怕就要从以后的事情上来看了。
我选择信任他,毕竟之前也算是有过不浅的关系,他的细腻的情感在解决某些问题之上有些很重要的价值。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刚刚有多紧张,生怕我说错一句话就失去了这个强力的外援。
窗外的起风了,志远路的尽头有一个公园,公园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我买了一块面包,坐在人工湖边的椅子上啃了起来。风吹的湖冰上的一些积雪散落开来。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不知道他两个是否安好,我的父亲失踪了,我的母亲从来没有让我寻找过,三十年来,我对我父亲的事一无所知,这更凸显出了我母亲的伟大。
我拿起手机,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一声:“喂,哪位啊?”我换了电话还没通知过家里,本来之前我是常常和家里面打电话的,现在这焦头烂额的一堆破事,几乎都给家里忽略了。
“妈,是我,郁磊。”
“郁磊!你都多少天没给我打电话了?心里面还有我这个妈妈么?你在哪里呢啊?你给医院请假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出啥事的话你回来休养几天吧?”那边有些着急的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我在那么一瞬间哽咽了,我忽然觉得非常想家,我又很怕我的事情牵连到他们。我不知道操控这些事情的操控者们是否了解我家里的情况,我只能选择一个自己认为的救命稻草,尽可能少的和家里联系,不通知家里,可能也就不会伤害到我的家庭了吧?
不管对错,就算对手们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也得在他们对我的家庭下手之前,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我心里的委屈,我现在的无助,又忽然变成了宁愿自己担负也绝对不会给家里添负担心态。
那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