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浑然忘了这是荒野郊道,与王嫱相伴而行犹觉置身天堂,恨不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底,只是路途虽远,终有穷时,至清晨时分,四人一行已到了灵璧。过了几条街道,只见前面一座大宅子,门口站着两个军士,那二人见了王嫱,行礼道:“小姐回来了。”
王嫱嗯了声,道:“这位常公子是我和表姐的朋友,你先带他俩去客房歇息。”转头对常森说道:“书呆子,你们也走了一夜,想必也累了,我先安排你们歇息,随后再带你们见我爹爹。”
常森谢了,那军士领着二人在客房住下,二人行走一夜,实时疲乏困倦,不一会躺在床上便酣然入梦,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至晌午后才醒来,常森推门出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丫鬟,问道:“你家小姐呢?”
那丫鬟道:“回公子话,小姐早上回来,呆了一会就骑马走了。”
常森大惊,道:“小姐怎么忽然走了,她去了哪儿?”
那丫鬟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常森又问道:“小姐几时回来?”
那丫鬟又摇头道:“小姐走的匆忙,也没说几时回来。”
常森啊的一声,叫道:“那她把我们扔在府中,我们怎么办?”
那丫鬟道:“小姐走了,可和小姐一同回来的表小姐还在府中,表小姐交待,公子醒来就让奴婢领着公子去见他。”
常森道:“好,有劳姑娘带路。”
二人随着那丫鬟而行,元宝悄声道:“三少爷,你有没察觉一件蹊跷事?”
常森道:“什么蹊跷事?”
元宝道:“这偌大府中怎么没几个人,咱们在这里走动,除了几个下人外,再也没见到其它人。”
常森道:“兴许这王将军自来清廉,府中下人本来就不多。”
元宝反驳道:“这儿可比我们王府气派多了!”
常森环顾四下,入眼处青砖壁瓦、雕栏玉砌样样俱有,楼台水阁、假山圆卉无一不在,着实豪华之极。常王府虽也是个大府邸,可与之相比却失色不少,这府邸金碧辉煌,其间主人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实在难与清廉二字沾上关系。
二人随那丫鬟走进一个花亭,见殷湘正坐在那儿,桌上放着个包裹。殷湘见到二人,笑道:“常公子,你们醒了,我前后去过几次,见你们睡的正香,不忍扰醒你们。”
常森道:“有劳女侠照顾了,不知王家小姐去了哪了?”
殷湘道:“我正要和你说此事,令兄昨日在宿州城中遇害,淮南王昨日就将舅舅传唤去了合肥,令兄在舅舅的辖地被害,凶贼又栽赃嫁祸,舅父此次脱不了干系,令兄是朝中大官,朝廷定会追究问责的!如果找不出真正的凶手,舅舅此番只怕难逃罪责,表妹关心舅舅,一早就和家人侍从去了合肥了。”
常森一惊,急忙道:“我兄遇害与王将军毫无干系,凶手是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如果淮南王不信,我可以作证的。”
殷湘道:“就算能证明杀害令兄的不是舅舅,可毕竟令兄是在宿州出了事,行凶刀刃皆来自舅舅军中,舅舅也难逃失察之罪。”
二人正说话间,一名中年胖子匆匆闯入,一见殷湘随即大声叫道:“表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殷湘问道:“钱管家,出了什么事?”
那钱管家看看常森二人,殷湘道:“无妨,这位公子不是外人。”
钱管家慌张说道:“适才合肥那边来报,这事已惊动朝廷,朝中有大臣趁机落井下石,参了老爷好几条大罪,说老爷贪扣军饷,收刮百姓民膏甚么的,淮南王已保不住老爷了,老爷现下已在押送京城的路上了。”
元宝听后随即暗想:“原来这王将军是个大贪官啊,怪不得这将军府这么气派。”
那钱管家继续说道:“夫人已传话回来,遣散府里下人,将金银细软收拾收拾,朝廷这两日便会派人来抄家,表小姐,你不是将军府中人,还是快快回武当山吧!”
殷湘闻此噩运,却异常平静,缓缓道:“好的,我待会就走,钱管家你去忙吧。”钱管家应声去了。
殷湘对常森道:“常公子,你也听到了吧,这将军府是呆不久了,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吧。”说着拿起桌上那包裹,道:“这是表妹临行前留下的,给你们上路用的盘缠,还请收下。”
常森双手乱摇,道:“不可不可,我怎么能收小姐的钱,这不是折煞我了么?”
殷湘还要再给,常森连连推拒,殷湘道:“好罢,不知常公子要去哪里?”
常森心里满满皆是王嫱影子,当即脱口说道:“自然是京城。”
殷湘点了点头,道:“那好,我送常公子出府。”
三人走出将军府,常森道:“姑娘请回去吧!”
殷湘道:“我回去做甚么,若不是为了表妹,我也不会来这里,舅舅的为人行事,向来我是不已为然的,常公子,我还要赶去洛阳与我爹爹会合,咱们就此别过吧!”当即和常森分手作别,径往西边去了。
元宝问道:“三少爷,咱们真要回京城么?”
常森点头道:“走吧。”
元宝急道:“我们现下身无分文,如何去的了京城?”
常森道:“真的一分盘缠都没有么?”
元宝往身上探去,只掏出一本册子来,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咦了一声,喜道:“三少爷,你瞧这是什么?”
常森向那册子看去,恍然道:“这是那杜长风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