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卿并未放过他,“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拿命来——”
孙景然吊着一口气没晕过去,冲了出去,哇哇大叫:“救命啊,鬼啊……”
暮云卿撇了撇嘴,孙景然还没有陈狗蛋好玩,吓唬吓唬就跑了。
不过……
她扫视了一眼屋子,看中了床上那片雪白的墙,用猪血写下了几个大字:血债血偿。
完成一切后,暮云卿满意地离开。
孙家的大火瞬间点燃了袁平县城老百姓的八卦之心,第二日传言沸沸扬扬,有的说孙家为富不仁,平时作孽太多,招来了恶鬼索命;
有的说家奴监守自盗,偷光了宝库中所有财宝;
还有的说是孙家大少爷奸淫别人妻女,女孩化作厉鬼寻仇来了;
众说纷纭,但无一例外,因孙家平时作恶多端,此次遭遇,叫城中老百姓拍手称快。
孙员外去了官府报案,县衙的官差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个结果,气得孙家老太爷生病晕了过去,还是请了程老大夫问诊。
这些事自然也是程老大夫回到镇上告诉他们的,当归正义凛然:“这可真善恶到头终有报,孙家总算付出代价了!”
“大快人心!”周达笑道:“暮大哥的伤这次能好得快些了!”
暮云卿也跟着笑,只有暮青山笑不出来,摸了摸胸口信件还在,那么问题来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明明自己已经离开济世堂,怀里有火折子,怎么醒来时还躺在被窝,火折子不见了呢?
更巧的是,孙家晚上的大火……会不会是别人拿走了自己的东西,代替自己去孙家做的?
想到这点,他又否认,大家都在这,再说谁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
必定是那孙家作恶多端遭了报应吧!
自我消化后,暮青山也高兴起来。
暮云卿带了新出炉的蛋糕给大哥吃,加上得知孙家倒了霉,暮林风的状态好了许多,只是脸色略微苍白,吃了蛋糕,连连夸奖小妹手艺好。
暮云卿递给他一杯水,看似随意地:“大哥,你还想不想让孙家付出应有的代价?孙宅大火是他们作恶多端,老天爷惩罚。可是你的腿,就是飞来横祸,凭什么让孙景然逍遥法外?”
暮林风手中茶杯微顿,“小妹,你是说告官?!”
暮云卿点头:“嗯。大哥,就算以后腿伤好了,可是你甘心让孙景然逍遥法外吗?几年后我们还记得这桩事,孙景然那样的恶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番话,说得暮林风有些动容,良久才道:“我想讨回公道,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委屈。”
门被人推开,暮青山带着豆豆豆芽走进,“大哥,你是我们的大哥,有啥委屈不委屈的?不就是对簿公堂吗?我去!”
豆豆牵着豆芽,也道:“我们也去!”
暮林风有些哽咽,“你们……”最后在弟弟妹妹的期盼中答道:“好,我同意。”
第二日清晨。袁平县衙,县令李长江刚刚醒来,就听见轰隆隆的击鼓声,一激灵,这是又有谁闹事?
“何人在外边击鼓?”
衙役道:“回大人,已经派人去看了,马上回来。”
衙门外,鼓声隆隆,一个清瘦的女孩咚咚地敲响鸣冤鼓,眨眼间便围上来很多老百姓,因为谁都知道鸣冤鼓不是谁想敲就敲的,敲了鸣冤鼓,入堂首先不问因果先杖责四十,然后县老爷才会问你如何如何。
而这个小姑娘也就十岁吧,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能挺过四十大板的样子,可惜了。衙役终于出来,气宇轩昂地:“何人敲鼓?”
暮云卿停手,从怀中摸出一小袋碎银子塞给衙役,道:“河口镇姜家沟人士,暮云卿击鼓鸣冤,状告袁平县孙景然!”
孙景然三个字一传出去,在场的众人全部惊掉下巴,这孙家可不是好惹的啊,小姑娘想不开要告孙家大少爷?!
这下可有戏看了!
霎时,围观的人群又多了两层。衙役掂量掂量了银子,上下打量一番,说道:“行,等着吧。”
大门敞开,暮云卿走进衙门,身后涌进了很多老百姓,大燕朝有制,百姓可围观官员审案,以正视听。
所以,老百姓涌进县衙看断案是很平常的事。
李长江穿戴整齐后,正襟危坐,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两排衙役:“威武……”
暮云卿跪下,上半身却挺直,不卑不亢地:“民女河口镇姜家沟人士,暮云卿,状告袁平县孙景然蛮横霸道,将我哥哥打成重伤,这是状纸,还请县老爷明察!”
李长江看过状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这堂下的女孩说话条理分明,谈吐不似粗鄙妇人,倒是令他略微惊讶,可惜,老话讲,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孙家的人一到,小丫头必死无疑了。
于是道:“既然击了鸣冤鼓,先杖责四十再论其他!”
话音一落,就有衙役要带着暮云卿去挨板子,外边的暮青山捏紧拳头,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
暮云卿却道:“且慢!”
她抬起头双眼紧盯李长江,“我大燕朝律例,击鸣冤鼓者,杖责四十,可是有一条例外。农门百姓状告商贾之家,无需杖责。”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大燕是封建社会没错,但士农工商的排名也没有变化,农户也有农户的好处。
外边的人群顿时嗡嗡,议论纷纷。
“真有这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俺又不识字。”
“真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