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衡接到了来自美国的越洋视频。
是他老板。
对方是个美大叔,笑起来的时候依然魅力四射。当年在校那会,他和陆衡两人站一块的搭讪回头率不断创新高。
布朗在视频那头一番慰问之后,转到正题:“之前忙着课题研究,今天才看见你发来的邮件。那个高功能自闭症患者的治疗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陆衡站在咖啡机前,实话实说。
“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兴致很高?”布朗乐呵呵地笑着,招呼一边抱着猫的中年妇人,“索菲亚,你过来,陆的视频。”
陆衡泡好咖啡,走过去,笑着朝索菲亚和她怀里懒洋洋的老猫打了声招呼,气氛暖融。
仿佛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候。
索菲亚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伤到了子宫,没法再有孩子,她和布朗就一直两个人养着一只猫生活。
布朗为人严苛,对于学生一向只求精,能入他眼被收为学生的并不多。还在学校那会,布朗底下也只带了两个学生,陆衡和另一个美国女孩汉娜,但汉娜因为不知名原因毕业前夕就嫁人了,现在安心在家当全职太太,每次提起这事布朗都直叹可惜。
“文献没有涉及过恋唇癖,其他资料也没有。对于你的心理障碍,我很惭愧。”布朗是唯二知道陆衡情况的。
陆衡不怎么在意:“您已经帮了我很多。”想了想,他又说,“我之前提过的那个自闭症患者……她对我的影响很大。”
“怎么回事?”
“治疗缓解了我的心理障碍,遇到其他让我有波动的嘴唇时,我都能控制自己,除了这个患者的……我试了很多次,发现目前只有她对我来说是特殊的。但正如您所见,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已经出现了第一个特殊的人,之后还有多少个特殊出现,不可知。”
布朗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中国虽然有古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远虑太遥远我们暂且不提,只说近忧。这对你们双方来说都不容乐观。这样接触下去,你的心理障碍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她的症状,因为她对你的影响也很大可能会导致你主观意识过强,从而出现判断失误。”
陆衡点头,语气透了点无奈:“您说的这些都是目前存在的问题,但无解。”
“但还有种可能。”布朗微笑,“长期接触之下产生免疫,恋唇这一心理障碍消失。”
陆衡苦笑:“微乎其微。”
“我对这一可能保有乐观态度。”
“借您吉言。”
气氛变佳,布朗哈哈大笑,又就这事说:“陆,虽然我说的乐观,但站在专业的角度,我并不建议你继续这段治疗。”
陆衡迟疑,最后点头:“我会考虑的。”
最后又聊了一些近况,布朗说了结束语:“陆,有需要的地方别怕麻烦我。”
陆衡应声,视频结束。
陆衡坐在沙发上,回想刚刚和老板聊的关于许萌萌病况的事情。
经布朗确定,也正如他所想,许萌萌的自闭不同于普通的自闭症。
一般来讲,自闭症多是遗传,在儿童中比较常见。
像这种受了刺激之下自闭的情况,多是精神刺激造成的自我意识封闭,不会有器质性病变,但根源在于刺激的事件。
陆衡觉得,对待许萌萌不能按寻常的态度。
他决定要走进许萌萌的生活,降低她的警惕防范心,再对治疗徐徐图之。
之后,陆衡就向聂敏敏提出他如今的治疗方案,他以后会常来“萌意”,在这里许萌萌明显特别放松,这种氛围利于治疗,并且,他表示熟悉之后会慢慢带许萌萌出门。
聂敏敏和许易商量之后,同意了。
后来陆衡经常去“萌意”,一呆就是大半天,许萌萌也接纳了他的走进,习惯了治疗以外的时间和他见面,这成了她的新规则。
偶尔两个人还会一起吃饭。
她的唇对陆衡的影响依然大,陆衡还没找出原因。
许萌萌的治疗是一月两次,月中和月末。
快到月末的治疗期,陆衡打算带许萌萌去一附院看何一鸣。
许萌萌对医院有种天然的惧怕,但这种惧怕似乎是藏在她的潜意识里。
就像上次在医院见面,听聂敏敏说她出门前就开始不安,表现得不愿意出门,但当真的到了医院之后她又显得很安静,也不会有异常的情绪。
陆衡也是前几天聊天的时候听聂敏敏提起,当下他就决定观察一下。
这才有了这一行。
见到何一鸣的时候,他还在接电话,声音很低。
他没注意推门声,还在问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时候?”
直到陆衡看不过眼,轻咳两声提醒他,他才一副被吓得要摔下病床的模样。
但动作幅度有点大,把腰给扭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他电话里漏出询问的女声:“怎么了?”
“没事。”何一鸣表情扭曲,咬牙低声回复,“我等会回你,先挂了。”
陆衡给他按响床边的按铃,简单解释了几句,医生很快就带着护士过来。
看着被围住的何一鸣,陆衡带许萌萌出了病房。
许萌萌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一趟是去医院,她本来还打算照常带mī_mī跟陆衡出门,被陆衡用“去的地方不可以带猫”这句话堵了回去。
所以她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直到见了魔方才重新恢复开心。
后来车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