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跑着的马哥立刻停下了脚步,快速的来到单涛身边说道:“小子!不能停啊!这么冷的天,一但停下就会被冻死!”
单涛大口的喘息着,无奈的说道:“马哥!小弟实在是跑不动了,你还是别管我,先走吧!”
马哥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最终还是一咬牙,扶起了地上的单涛向前走去。
他清楚自己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最大的可能就是两人谁也活不了,冻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但马哥还是这样做了,数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情谊堪比兄弟,就算是亲兄弟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另外在马哥的内心深处,还有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有一个同伴在身边,哪怕帮不上忙,只能陪着说话也是好的。
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被冷风一吹顿时瑟瑟发抖。两人紧紧的靠在了一起,尽量从对方身上获取微不足道的一点温暖。
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单涛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了。整个身子都在被老马拖着前行,靠在老马的身上,他能够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老马也要力竭了,单涛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
若不是他的拖累,或许此刻的老马已经逃掉了。他抬起头向前看去,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们俩已经走上了一处丘陵,丘陵上的树木低矮、稀疏,却有着许多深深的沟壑。
正当他们通过一处沟壑边缘时,单涛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猛然推开了老马,自己向着沟壑中滚了下去。
“小子!……”
老马没想到单涛会这么不小心,从沟壑上滚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多想,顺着沟壑向下滑了下去。
沟壑不算太深,但里面长满了杂草和大小不一的碎石。
老马还没有滑道一半就再也控制不住身体,跟着单涛滚了下去。
滚下的途中,老马感觉自己都要被撕碎了。不是被树枝划出一道口子,就是被石块咯得疼痛难忍。
这一刻是时间格外的漫长,等到老马停下来时,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又是如何点下来的。
摇了摇混乱不清的脑袋,老马抬起头开始看向四周。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不远处时,他才猛然惊醒。
“小子!哎呦……!”
老马刚想跑过去查看单涛又没有事,接过一动身子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费力的翻过身,老马费力的爬向了单涛。口中大声的呼喊着:“小子!小子!你到是说句话啊!”
渐渐的老马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疼了,身上的力气也有了一些。
他刚想起身前去查看,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你们两个小娃娃不错啊!比起老子当年的胆子还大!
老子当年都是钻进大钟里才敢滚下山,你们就这样滚下来,也算是一条好汉!”
这人说话的声音极大,震的老马耳膜升腾。同时他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惊恐的回头观瞧。
之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的年岁不小,但身子骨依旧是十分的硬抗。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这老者说话的声音极大,好像每一句都在喊叫一般。
“老……,老……”老马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那老者几步就来到老马的身前,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靳老头?”
老马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他本来想叫老头来着,结果一时紧张只说出了一个字而已。
靳老头没有再去理会,几步就来到单涛的身边。伸手在单涛的鼻翼间试了一下,有查看了下他身上的伤势,才说道:“没事!应该是冻僵了,摔下来晕过去了!”
说着靳老头扶起单涛,转身将人背在了身后,开口道:“还能走不?要是能动就跟上,省得老子一会再来一趟!”
老马呆呆的点点头,慢慢的爬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靳老头的身后。
他有些游移不定,难道这老头就没看出来他们是东江军吗?
虽然他们身上的衣衫有些补丁,但上面的特有颜色图案应该非常好认才对?
莫非这老头有什么企图?
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出现,就被老马扔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已经这样了,人家还能有什么企图?
若是有就不会出来救他们,直接等他们被冻死再出来岂不是更好?
想通了这一点,老马不再迟疑,紧跟在靳老头的身后有进了山坳之中。
就在他们掉落下来的地方不远,转进山坳就看见了一处木屋。
木屋并不大,但从房顶冒着白气的烟囱可以看出,里面肯定很暖和。
果然,刚刚打开房门,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感受这久违的温暖,老马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就算是在东江镇,他们都没有这样温暖的住所。
军营中给的木柴少得可怜,每天都是在睡前烧一阵,然后快速的钻进被窝睡觉。
夜里被冻醒的经历每个人都有过,哪里像靳老头这样,就算离去了也要将炉火烧旺。
哪知靳老头走进木屋就是一皱眉,放下了单涛就走向了一旁的火炉。
只见他在火炉旁忙碌了一会,打开盖子倒进去了许多黑乎乎的石炭。
老马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指着还有些冒烟的火炉说道:“老丈!你就不怕碳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