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匣子里的那套首饰,那是一套金质雕花头面,上面雕的那些画,是梅花,确实,同他一样,璃儿是爱极了梅,这套首饰,她若是见了,定会喜爱。
只是……
看着那匣子上的麒麟送子图,云清忽然之间便冷了脸,体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气血忽然又涌了上来,一阵腥甜涌上了喉咙,被他生生咽下。
“那本王替璃儿谢过公主了。”云清说。
“王爷客气了,苓儿所了解的珺璃姐姐的喜好,自然不能跟王爷相比,王爷您看这只金钗,姐姐可还喜欢?若是入不了王爷的眼,苓儿好再拿去改制。”裴泷苓说着,从匣子里取出一根金钗,小心地送到云清的面前。
云清盯着那根金钗,只觉得样式跟慕容珺璃之前戴的银钗很是相似,他伸出手去接,想要仔细看个清楚,可裴泷苓却没有立刻放开手,她又往云清面前走了一步,将那根金钗更近地送到了云清的面前。
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她伸出去的右手,状似无意的轻轻碰了一下金钗末端的一个小小凸起。
忽然,情形突变——
金钗末端那个细如针孔的小孔内忽然射出一根牛毛般的细针,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未发出,瞬间没入了云清举起右边的肩膀内。
云清脸色骤变,他想也不想地挥出一掌将裴泷苓打倒在地。
右边肩膀一阵麻木,似有蔓延的趋势,他慌忙运起内力,将那枚细如牛毛的针逼出了体外,可随着他内力的游走,那阵麻木感却更加迅速的蔓延开来,就连双目,似乎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原本入宫之前便在祠堂里当着众先祖的面,用上五成内力罚了自己一掌,还刺了自己一剑。
“宣德殿”内心情低落又饮了不少酒,方才在永寿宫,他又冒着危险对那名宫女使了片刻的摄魂术,再加上内心极度的自责、不安与恐慌,因此才一时大意来不及避开那根针,裴泷苓是璃儿的好友,他根本想不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云清踉跄着抽出腰间的软剑,寒芒闪过,他扶着桌子走到了裴泷苓的身边,剑尖对准了她的喉咙。
“是裴少恭让你来杀我的?”他的声音如同浸了万年寒冰,身体虽然摇摇欲坠,气势却是骇人。
裴泷苓趴在地上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抬起头来无所畏惧的对上了云清的眼睛,忽然笑了:“这套首饰是苓儿送给珺璃姐姐防身的武器,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却是用在了王爷身上。”
她抬起胳膊,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近在咫尺的剑尖,“王爷,如今您是杀不了我的。”
说着,她抚着被云清掌风扫到的胳膊站了起来。
“王爷莫怕,这只是普通的麻药,若是方才王爷不动内力,药效如今怕是已经过去了,可是王爷方才运功逼出了那根针,药效已经入了经脉,所以,王爷怕是要昏迷上一炷香的时辰了。”裴泷苓说,“王爷千万要记得,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跟皇兄,跟藩月无关,王爷醒后要杀要剐,苓儿悉听尊便。”
“理由!”云清双目通红,握剑的手摇摇晃晃,终于支撑不住,那把剑“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身子也缓缓地跌入了一旁的椅子上。
“苓儿思慕清王已久,这个理由王爷可信?”裴泷苓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
“无耻!”云清的身体已经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若是裴泷苓此时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看到云清彻底闭上了眼睛,胳膊也从椅子上垂了下来,裴泷苓才大胆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对不起……”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
“珺璃姐姐,对不起……”这是云清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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