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风雨之夜,青年令狐松偷偷遛出习武之地,带着一把利刀走了一天两夜跑回到家中,见到了他十五岁的妹妹和守寡的母亲。
令狐松把几张画的歪歪斜斜的图画交给妹妹,又把一个走路图也交给妹妹,说:“这是我学的武功和师父住的地方。”然后,他就朝床上一倒,呼呼睡去,他已经筋疲力尽。
十八岁的令狐松醒来后,饱吃了一顿,他带上快刀,悄悄走出家门,没有给母亲和妹妹说一句话,当他站在一处低岗上回头再望一眼自己的家时,他模糊的看到母亲和妹妹在向远处焦虑的眺望,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猛地往回跑。
可他只回走的几步,便停了下来,腰间的快刀触到了他的手,他心中清楚,他不是来探望母亲和妹妹的,他是来了却一桩心疼的。
令狐松最后瞅瞅母亲和妹妹模糊身影,扭头便朝山里奔去。
三天过去后,一个清凉的早晨,太阳刚刚冒出红丝,猎户的寡妻打开屋门,忽然惊秫一叫。
女儿急忙奔来,母亲惊魂道:“有熊!有个大熊!”
女儿欲开门察看,母亲急忙拦下女儿声音哆嗦道:“别开门,就在门口!”
女儿也立刻惊慌,急忙投到了母亲的怀里。
母亲又急火的将女儿推开,快速的搬来一个凳子顶上了屋门,女儿也跟着搬来一个椅子靠上了屋门。
娘儿俩心跳加速,四只手紧紧的压在凳子和椅子上,生怕熊一下子闯进屋门。
娘俩战战兢兢地守护着门户,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动了熊的脾气,会吼叫着一下子冲破了屋门。
二人就那样僵持了好大一会,门外却出奇的平静,即听不到熊的低吼,也听不到熊的走动。
老是僵持着,女儿此时却是大了胆子,便放下紧压的椅子,蹑手蹑脚的凑到门板的缝隙里去往外观察。
就在门前的六七丈处她一眼就看见了一只灰熊,顿时惊慌的抽开了眼,语言急迫道:“是熊!是个熊!”
身子一下子就用力的靠在了门板上,好似她能抵挡住棕熊的力量。
可是,有过了一会,外面依然是风平浪静。
好奇的女儿再次把眼睛凑在了门缝上,那棕熊仍然丝纹不动,好似真的酣睡。
但一只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跑到她们的家门口来睡觉呢?
小妮子来了怀疑。
她又一次将眼睛睁大,找到一处较为宽些的门缝,将睁大的星眼靠紧了,这次她不在匆忙的扫视,而是仔细的专注着熊的形态和周围情况。
这一仔细让她吃惊不小,因为她发现那只熊好像没有四肢,熊身子好似偏了许多,熊头胡乱的歪斜,最奇怪的是在胸身子下好似躺着一个人,那人的一条腿裸露在熊的身子之外。
女儿一下子惊诧起来,她变声道:“娘,是个人!”
娘的眼神也猛地变了,急声反问:“是个人?”
女儿哗啦一声将椅子凳子推倒,忽的拉开门。
娘还想阻拦一下女儿,急喊了半声:“别——”
但女儿却旋风般的朝熊跑去。
到了那躺着的熊身前,她弓腰一把就将熊扯开,却真的是一张熊皮。
熊皮下是个满身满脸血污的人,尽管那些血污遮住了那人的容貌,但小妮子还是一下子认出那是自己的哥哥。
小妮子大喊着娘,又急忙伏下身子呼喊哥哥。
她先是不敢抚摸哥哥的任何部位,很快就无所顾忌的摇晃起哥哥的头和上身。
此时,娘也慌忙的跑到了跟前,只一瞬,她便瞧出了儿子的危险,立刻弯腰抱起了儿子。
儿子好似睡着了,睡的沉重而香甜,任娘和妹妹千般万般的呼叫、捶打依然睡意不去。
儿子杀死了那只杀死父亲的棕熊,儿子也死了,这是母亲极不愿意的结果,但作为儿子他是个称职的儿子,作为一个汉子,他是一个真正的爷们,尽管他才刚刚十八岁。
母亲再也没有能力承受如此的打击,一个月之后便在无尽的思念和悲苦中憔悴而逝。
那年令狐松的妹妹十五岁,小妮子拿着哥哥给她留下的那几张图画和路图,一边讨着饭,一边打听着,三天的路程竟走了十多天才找到了哥哥的师父家。
师父收留了她。
她说她叫令狐幽兰,名字就像一首哀怨的词。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师父没有教妹妹一拳一脚,却在她十八岁上纳了她为妾。
令狐幽兰认为成为了天门风霜的女人就会得到他的武功传授,但她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爷一如既往的不教她任何武功,当然也不容许其他人教她个一招半式。
令狐幽兰先是怨,再是怒,后来就是恨了,再是三年过去,那些抱怨、愤怒、恼恨就逐渐的演变成切齿大仇了。
仇恨之火一旦形成,那是天水也难覆灭的。
令狐幽兰要报复那个占了她身子,又不教她武功的人,尽管她在此之前是那样热情似火、心甘情愿的自投老爷的怀抱,但她觉得那是因为她嫁给了老爷后,老爷就会因为她的恩爱和如胶似漆而把其一身武功传授给她,而谁知这个哥哥的师父、自己的丈夫竟然倔强如驴,他恼恨哥哥学武不成就去充能,白白死了自己的生命,而且还让母亲悲苦而亡,一个愣头青葬送了两条人命。
天门风霜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他知道令狐幽兰的性格如同她的哥哥一样,报仇心切,学个半瓶子醋就认为自己的武功会轻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