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焉山一片银装素裹。
天门雪跃下雪窟,一股股寒风直往身上涌来,刺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这雪洞很深,并且也不知是从哪传来一阵阵狼哭鬼嚎的动静,说不清是狂风呼啸还是真的饿鬼嚎哭,瘆人恐怖,毛发直竖。
终于落于实地,软塌塌的,还是煞白的寒雪。
落下的雪洞只有一人可粗,也不知空空浪人是怎样钻出去的,洞有五六十米之深,到底后那雪窟就大了许多,稍微弓着腰就可前行。
天门雪连呼数声萧叔叔,又连喊老酒鬼,洞子里死一样,那先前的鬼哭也没有了。
往前前行二十米,忽有一木屋呈现眼前。天门雪细看,却是自己与师父居住的那三间木屋。木屋四周都是积雪,屋门前一片敞亮,是个特大的雪洞,那洞中放一木桌,如其说是放,不如说是长在那里的木桌。天门雪很清楚,那木桌本来就是长期放在那里的,师父经常坐在那儿喝茶。现在木桌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茶具,却干净利索,仿佛刚刚被抹擦过一样。
天门雪急忙进屋,这屋内并无多大变化,各类物件完好无损。天门雪怀疑这小小木屋是否被地动山摇的雪崩冲击过,天门雪是见过雪崩的,那气势如同山洪暴发,如同凶猛海啸,无坚不摧,所向披靡。而这木屋竟然安然无恙,天门雪也不知道这三间木屋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不动毫厘。
三间木屋相互通亨,屋内简陋,除了吃用日常之物,别无值钱的东西。师父一算空空浪人要到,便把好酒藏在三间屋内,空空浪人也就不费多大功夫就把藏酒给挖了出来,师父便赌气跑到山峰顶上不见空空浪人,萧遥就十分兴奋的自斟自饮,还不住的嘟囔老抠门老顽石。
空空浪人到哪里去了,雪洞雪窟至此结束,别无他路,难道萧遥变成了一个雪虫子,与这茫茫白雪融为一体。
天门雪走进师父的房间,并无异样,床榻之上铺垫被褥整整齐齐,师父一向干净利落,衣服家什俱都板正净明,一尘不染。墙壁上“独江寒梅图”栩栩如生,天门雪每次瞧这幅画卷都仿佛身临其境,那江上寒风如同刮在自己的身上,冷丝丝,凉森森,而那寒梅却迎风而绽,傲视寒雪彻骨的冰冷。
一股无名寒意通透全身,天门雪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忽然觉得那图画仿佛真的活了一样。天门雪上前轻轻抚摸画卷,画卷竟然凉如冰块,毫无纸质之感,这一惊非同小可。
天门雪是从来不曾摸过师父床壁上的这幅画的,偶尔到师父房间就是抬头瞅两眼罢了,今儿这用手一摸,顿时惊奇:这是用什么做的画,如此冷峭,形同酷冰,凛冽肃杀。好奇泛起,进一步探秘画卷,却似长在那儿,摸索画面,光光滑滑,除了冰冷,别无他感。
天门雪又探索四边,也无凸凹旋钮之类的东西,想想师父平日所为,亦无特别之处,这画奇奇怪怪,里面定有蹊跷,只是不知机关窍门所在。天门雪思索片刻,便在那画面上细细察看,画上共有十二朵寒梅,朵朵梅花绽开,却无一枝含苞待放,这画者是忘记还是俗气,千遍一律不是高明的画家所为,各有千秋才是名家,但这画整体又是完美无缺,绝不像凡俗父子的手笔。
纳闷良久,天门雪便一滴一点的细查,忽然,天门雪发现一个重大秘密,其中一朵梅花竟为四片花瓣,而花蕊虽然也是粉里透红,却显极度饱满,其他花蕊并无如此圆润,要么椭圆一些,要么蛋圆一些,唯独这朵梅花花蕊滚圆如珠。
天门雪伸手触摸这朵梅花,冰意更甚。酝集真元罡气,贯于指尖,猛然一戳,梅花倏然一束白亮,噶的一声裂响,画卷分开,显出一口黝黯洞道。
天门雪大喜,未及多虑,一跃身便蹿进洞内。
洞内绝非人工开凿形成,犬牙交错,怪石嶙峋,洞壁仿佛历经百年或者千年,表面上滴附着一层薄冰,行走需十分小心,既要防头上的尖利冰刺,还要防脚底下打滑。
天门雪顺着冰洞往下走了五十米左右,脚下忽然出现了一具尸体,是一具完整的冰尸,ròu_tǐ并没有腐烂,只是没有头颅,脖腔子以上是空的,让人不寒而栗。那尸体手中还拿着一把剑,映着冰光,也是幽兰寒芒,看来不是一把普通之剑。
天门雪朝四下扫视,没有其他搏杀痕迹,也没可见死者的人头,又细看尸体,其皮肉虽然坚硬,但肤色已经枯黄,无有弹性,应死于几十年之前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好似已到洞的尽头,赫然两扇冰门立于眼前,冰门上雕刻着许多奇珍异兽,天门雪匆匆瞄了两眼,便顺着冰门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冰窟豁然开阔,形同一个大厅,正中间是个玉石石台,那玉石石台十分剔透,冰清泽润,白璧无瑕。
天门雪小心翼翼的踏上玉石石台,石台正中雕刻着一副美轮美奂的图画,画中是一座浮在祥云之端的宫殿,那宫殿四周仙气缭绕,光晕忽闪忽明,好似一座真实的殿堂。
天门雪寻着光晕观看,竟然在宫殿内发现一个影影绰绰的黄点,光晕仿佛就是从那儿发射而出。靠近细看,鼻端却闻到了一丝鲜腥血味,天门雪一怔,怎会有血的味道?
天门雪轻轻用手触摸那黄色光点,突然啪嚓一声,黄点四溅,玉石石台瞬间碎裂。
天门雪暴然起身,已是退立三丈之外。
玉石之中缓缓站立起一个煞白白、毛茸茸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