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江醒了以后,对于自己昨天晚上醉酒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月茹状甚无意的问道:“你昨天和谁一起喝酒啊,怎么喝成那个样子?”
“喏!”静江面不改色,“小乐结婚嘛,我前两天不是和你说过,大家起哄闹得要命,白酒黄酒混在一起喝,就喝得有些高了。唉——!”
“新娘子好看吗?”
“一般吧。”静江胡说八道,“不过是个老师,看上去挺文雅很有礼貌的样子,我们也不敢跟她多开玩笑,怕开罪了人家。”
“嗯。”月茹点点头,“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失恋呢,喝这么多酒,就像当年你结婚卢丽华喝得那样,借酒浇愁,一直喊着人家孙惠茵的名字说你不要走,不要走。”
“胡说八道!”静江猛的回头,“你又来了是不是?你干嘛老盯着孙惠茵不放啊?”
月茹苦笑:“我盯着她?”
继而抬眼看他,目光憧憧,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底里有个大洞,正有冷风呼呼的朝里面灌进来。
静江垂眸道:“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唉,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喊孙惠茵的名字的,你也别来懵我,行吗?我跟你说绝不可能。”
猫猫在他们这番对话里一直心惊胆战,心想只要他爸爸说错一句,今天这场大战就避免不了要爆发,她害怕极了,要是被妈妈发现有个阿姨和爸爸很要好怎么办,于是她立刻见缝插针的点醒他爸,笑道:“嘻嘻,爸爸你明明说的是喜欢妈妈,还拉着妈妈的手说老婆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老婆你不要离开我哈哈哈哈哈——!”
静江一听,回头对月茹道:“喏,你看还是小孩子老实,你就一天到晚瞎胡闹,你无聊不无聊啊?”
月茹狠狠的瞪了猫猫一眼:“要你小孩儿多事!你就是帮着你爸爸,给他提醒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啊。”猫猫摇头,但她心虚的很。
月茹睨了静江一眼,没再说什么,起身朝厨房去了。
静江赶忙问猫猫:“嗳,我真的说我很喜欢你妈妈,拉着她不让她走啊?有没有说别的?”
猫猫冷冷看着他点头道:“嗯,你确实这么说过。”
她这是实话实说,后来月茹盯着静江不停的问,“你说,你到底喜欢谁?你是要我还是要她?”
静江醉了却还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说:“我要老婆,老婆不能不要的。”
猫猫将事情还原给静江听,静江松了口气道:还好。
不过猫猫没有告诉他,他的确是一直叽里咕噜在说着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有方静江自己心里有数,但是她妈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名字猫猫一直听小朱阿姨和小姜阿姨说起,她记在心里,觉得可能性很大。
但她还是假装贴心又天真的悄声问爸爸:“嗳,爸爸,我记得有个阿姨跟你可要好了,她现在跟你还有关系吗?”
她的样子看起来是站在父亲这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试探他,她想知道实情,若是一味的排斥那个女人,只怕一来父亲不会说实话,二来对妈妈不利,爸爸反而觉得那个女人更好。
他们一家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每个人都有秘密。
静江听见猫猫提起她,脑子里闪过那一抹身影,轻声道:“没有,我和她没关系。”
说完,静江便起身。
“为什么啊?”猫猫不解的问,她没有那么好打发。
静江半回头,眼神里有点忧伤,道:“她结婚了。”语气低迷,像猫猫的话是一根钉子,扎到他心里去了。
猫猫坐在沙发上,恨恨的盯着静江的背影,她不像她妈那么傻,从今天开始,她会紧紧的一有机会就盯着他爸。
有同样想法的,自然还有月茹,反正现在猫猫放假了,她坚持要静江把猫猫带到冷冻厂去,因为供应站是个很小的厂,条件设施也不是很好,单位卡车停放及卸货都在杨树浦路的大马路上,猫猫放在单位里老实说不太安全。
但是静江不肯,要让月茹带着她走,道:“你这个做妈的,好歹也带她两天,她天天跟着我,跟着一个男的,我还把她带到男浴室去洗澡,像样子吗?她多大了!你也该和女儿多交流多培养感情。”
夫妻俩为了这事争执不下,月茹冷哼一声道:“你是不要带她走呀,带着她多不方便啊,你在单位里就不能活络了是吧?”
静江气的不理她,骂道:“神经病!”转身骑上车就上班去了。
月茹只得把猫猫带去上班。
工作完的时候,她一身疲惫,楼下一堆男同事,又是抽烟,又是打牌,她们母女俩实在不方便在那里,月茹便带着猫猫跑到二楼来,这里有一块堆放旧物的地方,都是以前同事们的更衣柜,走到转弯处有一条走廊,直通一道窗户。
月茹有事没事就一个人跑来这里对着窗户吹风,那一天,猫猫就陪在妈妈旁边,她一个人玩着布娃娃,不吵也不闹。
凭良心说,猫猫真的是一个好带的不能再好带的孩子了。
她不会乱跑,不会乱吵,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去惹别人,月茹和静江从来不担心她好动,只担心她太静。有时候希望她多出去跑一跑,又怕她摔了跌了,谁让她比一般人来的脆弱呢!
母女俩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不多时,猫猫环顾四周,竟然发现妈妈在哭,她坐在那里,佝偻着背,两手环着弓起的双脚,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着,无声无息。
她